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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推上門的時候,手掌接觸到的徹骨冰涼讓程危泠感到一絲不同尋常,這扇門並不是和其他門一樣是實木的,從觸感來看更像是鐵鑄而成,手機的燈光掃過,可以看見門上刻滿了密密麻麻的文字。
程危泠大致認得出這文字是古時的一種碑體,幼時伏鐘在教他識字時曾短暫地教過他一些基礎,但很顯然,久遠的記憶不足以讓他看懂門上的字。
也正是因為程危泠沒看懂,才能毫無心理負擔地推門而入。如果他有時間仔細觀察辨認,便能夠發現刻字的區域和鐵門剩餘的部分並不是嚴絲合縫的一體,更像是將一塊殘碑直接融入了森冷的金屬之中,而那古老的碑體在舊時多用於墓葬之中——刻在其上的銘文則是一篇悼念亡者的祭辭,和門前鎮守的陶俑正相呼應。
這個房間比剛才離開的那個更大,也沒有窗,其中堆放著諸多用白布蓋起來的物品,似乎是當做雜物間在使用。此時程危泠不想再節外生枝,也就沒有去檢視房中堆放的雜物,反鎖上門後,便將陳松夜放了下來,自己也背靠著門席地坐了下來。
一路跑過來時不覺得累,這一停下來幾乎覺得快要脫力,程危泠揉了揉泛酸的肩膀,朝陷入沉默的陳松夜說道,“來講一下吧,到底發生過什麼,他怎麼死活不肯放過你?”
垂在門前的鈴鐺被風雨吹動,發出連綿的輕響聲。
拉維坐在靠門的椅子上盯著外面發呆,這樣的天氣想必是沒有客人會來用餐,整個餐廳今天只留了他一人看店,也算馬馬虎虎混了一天工資。正在他盤算著要不幹脆早點打烊,在斜飛的急雨中,一位身形消瘦的男人踏上了濕漉漉的臺階。
瓢潑大雨中,那個男人卻沒有撐傘,孤身站立在陰鬱的雨霧中。
在他於門口站定的時候,拉維方才看清來者的容貌——男人是標準的東方面孔,拉維見過的東方人並不算少,顯然眼前這位的容貌和氣質都是其中極為出類拔萃的那種。
不同於好友程危泠英氣俊朗的長相,男人的面容看上去略帶幾分陰柔,但看上去並不女氣,深邃的銀灰色眼瞳加上略有些狹長的眼尾,反倒為他增添了些許陰鷙的氣息。除卻比常人更加精緻的眉眼,還有一頭罕見的銀發束在腦後,幾縷鬆散開來的碎發落在瘦削的臉頰側邊,被雨水打濕,遮去了小半部分稜角分明的下顎角。
男人推開了玻璃門,卻沒有踏入,拉維正準備說門口鋪了地墊,不會被水弄髒地面,對方卻先一步開了口。
“快報警,地點是西北方向、距離這裡7公裡外奧爾嘉林場裡,取水的水塘中有一具男屍。”
“啊?”對方一開口就是報警,一下子把拉維搞懵了。
“打電話報警。”對於拉維的反應,男人微蹙眉,又重複了一遍,“再遲程危泠就危險了。”
聽到程危泠的名字,拉維一愣,硬生生嚥下到了嘴邊的一連串問題,掏出手機撥通了報警電話。
就在拉維飛快地向警察報出地點時,門外男人的身影像是接觸不良的電視畫面一樣,在短暫的忽明忽暗之後,於狂風驟雨中就此消散。
“原來如此……”聽完死去的女人所講的經歷,程危泠嘆息,“拼了命逃出來想要擺脫長年累月的家暴,卻沒想到還是落到這個境地。”
將妻子當做私人所有物的丈夫,無法接受伴侶精神上的疏離,更無法忍受肉體上的背叛。一開始就沒有平等過的扭曲愛情在日複一日的爭吵中生出無法平息的怨懟,最終化為奪命的利刃。
在以最殘暴的方式殺死伴侶後,兇手含恨自殺,生前的糾葛延續到死後,可憐的女人被怨念束縛在人世,遲遲不得超生。
哪怕是已經死去,陷入癲狂的兇手仍然不肯放過被害者——生前不肯放過,死後亦如此。
“他死於溺斃,所以能夠透過天然形成的水到處行走,比如雨水或者河流。”程危泠把玩著手中的鏡子,思索著可行的解決方式,“這種死法的怨鬼,最怕火。”
蜷縮在一邊的陳松夜還在神經質地啃咬著手指,不過力度比剛才小了很多,不至於咬破血肉,聽見程危泠的話,微微顫抖著的身軀一僵,“只要用火燒,他就會徹底死的對嗎?”
程危泠點頭:“嗯。除了被火燒死的,哪有陰魂不怕明火。”
“那就燒了吧,把我和他一起。”陳松夜直勾勾地盯著程危泠手中的鏡子,“他知道我附在上面,所以一直找你追索。你用這個鏡子把他誘騙過來,一起燒了。”
這個方法倒是可行,只是對於女人來說未免太殘忍,程危泠有些不忍,“連鏡子一起燒了的話,你也會一起魂飛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