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到了門前,只見門框上還殘留著些許封條留下的殘跡,門卻並沒有鎖上,露出一個淺淺的門縫。
程危泠和拉維交換了一個眼神,伸手推門,跟在後面的拉維將隨手攜帶的棒球棍舉了起來,小心翼翼跟在程危泠身後。
“大膽妖物!”
犀利的罡風擦著臉頰劃過,程危泠躲得很快,但側臉還是被劃下一道小小的血痕。抬頭只見一件明黃色的法袍迎面扣來,程危泠飛快地一退,換上身後的拉維上前就是一棒揮出。
球棒砸在法袍上,發出一陣金屬交擊的響聲。
拉維一把抓住柔軟的法袍扔在一邊,然後仗著塊頭高壯,將程危泠護在身後。
“我沒事。”程危泠拍了拍拉維的手臂,示意他冷靜下來。
一位與程危泠年歲相仿的少年站在兩人前方,手持長劍。
錦衣,七星劍……難道是……
程危泠的視線落到少年身後的祭壇上,正看到燒了一半的香正在攔腰斷裂,頓時臉色大變。
少年似是與程危泠同時覺察到身後的異樣,只是他尚未來得及反應,銅質的香爐便砰地一聲從案上砸了下來,揚起的香灰散得空中到處都是。
劇變就在一息之間,漫天的煙灰中,一團黑霧匍匐在桌下,緩慢地聚成一個人的形狀。
這下程危泠顧不得上剛剛差點被人捅上一劍的事,一手拽著拉維,一手將少年拉了過來,便朝門外奔去。
拉維雖不明狀況,也很快跟上了程危泠的動作,那少年倒是掙紮了一番,但抵不過程危泠的力氣,硬生生地被拖著一路跑出了舊樓。
狂奔的三人都沒注意到,屋內逆光的玻璃門上,一道白色的身影一閃而過。
樓外陽光明媚,和樓中的陰冷潮濕截然不同,宛若兩個世界。
少年反手扣上程危泠的手腕,摸索片刻,一臉驚詫,“有脈搏?你是活人?”
“什麼活人死人的,你說話放尊重一點!”拉維大步上前,一把將少年的手拽了下來。
程危泠及時制止了劍拔弩張的兩人,向少年問道,“你在那房子裡面做什麼?在兇宅裡問靈?”
“是。”少年也不扭扭捏捏,大方地承認了,“之前這裡做了超度的法事,但是那間房的鄰居卻找來說他們在晚上老聽見隔壁有人說話,偶爾深夜還能聽見門開關的聲音。我手下從來沒出過這樣的事,所以今天幹脆來看看究竟是什麼東西在鬧。”
“你問靈成功了對嗎?”程危泠帶著半肯定的語氣向少年確認。
少年一臉倨傲地回答:“對。要不是你們打擾,我早問個明明白白了。”
“你就有把握那東西會老老實實回答你的問題?”
“我在死者的遺物上落了符,她沒辦法傷到我。”
回憶著跑出來前在房間裡看到的最後一幕,那匍匐在地的黑影,根本不是女人的身影。程危泠沉默了半晌,緩緩開口。
“你有沒有想過,召出來的根本不是死在房中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