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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你是說,自從上次經過那棟樓,就開始遇到這些事?”拉維下意識地握進了手裡的咖啡杯,深深皺起眉。
抽了個兩人都不太忙的週日午後,程危泠把拉維叫住,將近日遭遇的種種詭事告訴了對方。這一說倒好,拉維也開啟了話匣子,將自己的遭遇說了出來。
“我還以為是我最近精神壓力過大出現了幻覺……”
“你遇到了什麼?”如果是僅自己遇到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程危泠還可以用體質原因來解釋,但現在兩個人不約而同地出現這種情況,也許並不是巧合了。
“你還記得你上週四在實驗室待得特別晚才回來,那天我一個人住宿舍玩遊戲,不知怎麼的就睡著了。睡了沒多久,就被房間抽屜裡發出的響聲吵醒了,當時我以為是有老鼠爬進抽屜裡了,過去拉開一看發現什麼都沒有。”拉維放在杯上的手指曲了曲,按得更用力了一些,連指尖都有些發白,“抽屜裡沒東西,那合理的解釋就是我聽錯了。反正一時半會也睡不著,我就下樓去抽了根煙。等回來時,我還沒來得及開門,就聽見房間裡有人走動的聲音。”
“我一進門,發現房間裡面的燈全給關了,明明我出去的時候都是開著的。藉著外面的一點光,我還看見房間裡有個女人的身影在不停走過去走過來。”
拉維一開口,聽上去就是妥妥的撞鬼,程危泠聞言一愣,“這事怎麼沒聽你說?”
“我都覺得我瘋了好吧?磕大了出現幻覺都不會這麼離譜。隔天我就去預約了個心理醫生,談了三四個小時什麼用也沒有。”
“我忘記告訴你了,那個莫名其妙出現在我包裡的鏡子就放在抽屜裡,我用幾本書壓著的。”
“什麼!”拉維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快拿出來看看!”
程危泠拿出鏡子,和拉維一起研究了一番,並未發現有什麼特別之處,於是二人決定幹脆再去一趟兇案發生的那棟樓一探究竟。
出門前,程危泠將鏡子放回抽屜,又有些不放心地幹脆摘下腕間的長命鎖和鏡子一起鎖進了抽屜。
這把長命鎖是伏鐘給他的,多年來一直待在身邊,希望這靈物能將這不安分的鏡子鎮住。
拉維對於不把鏡子一同帶上的做法頗為不認同,覺得如果能一起解決就是一勞永逸。對此,程危泠將自己的推斷說了出來。
——橫死的怨鬼絕大多數情況下都不能離開死亡時所在的地方太遠,除非能夠附在臨死前身邊的物件上,且物件被人帶到其他地方。
拉維遇上的很明顯是附在鏡上的死者,而他自己遇到的則不太像是同一個怨鬼,有一種可能是施暴的兇手也不在人間。程危泠想起夢中女人做出的噤聲的姿勢,也許是不想暴露她的所在。
如此想來,將鏡子留下最為穩妥。
仲夏的午後正是陽光熾烈、熱浪滾滾的時刻,但發生兇案的舊樓周圍都是高高的椴樹,繁密的枝葉擋去了大部分陽光,讓整個樓的採光都不大好。所幸樓中還有個天井,從樓頂傾瀉而下的陽光,勉強照亮了堆滿雜物的樓道。
程危泠回憶著那日所見的被封條封起來的房間,和拉維一道踏上了二樓的迴廊。
深入這棟建築的內部,程危泠才發現這裡的破舊比想象中更為誇張,疏於維護的地板上,不少地磚脫落,粗糙的水泥底已經裸露在外。
這裡的空氣仍然腥臭得令人作嘔,其中還夾雜著一股有什麼東西焚燒過後的味道。程危泠皺著眉低聲問拉維有沒有聞到這股惡臭,後者搖了搖頭,說只能隱隱約約聞見一點紙灰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