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棠梨呢?這個怯懦的、膽小的女人,她不僅不拒絕,抖都沒有抖一下,連瑟縮抗拒的假象都不做。
紀嘉譽從沒見過她這種完全依賴而放鬆的神情。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她的身子甚至還往舅舅那邊靠了靠,連同她的心一起,毫無保留地倒向了別的男人。
紀嘉譽不是不經事的童子雞,正因此,他看得氣血上湧——這要上了多少次床,多習慣於身體接觸,才能這麼自然?
快被腦海中的想象逼瘋,他忍不了了,霍地站起身,椅腿剮蹭瓷磚,拉出刺耳的噪聲。
大步走過去,“砰”的一聲,握著手中的酒杯,砸到那個桌子上,極大的力道下,玻璃杯磕在桌上,劈裡啪啦碎了。
坐在外側的李棠梨短促地尖叫了一聲,幾塊碎片飛濺到了她面前的盤子裡。
顧峙下意識把人護到自己懷裡,他看都沒看紀嘉譽,匆匆把她的臉捧起來。
“劃到了嗎?”
“我沒事。”李棠梨搖搖頭,驚魂未定地看向桌前的煞神,嚥下一口唾沫:“嘉、嘉譽?”
他怎麼在這兒?
紀嘉譽努力地想扯出一個雲淡風輕的笑,但失敗了。
這畫面針紮般刺著他的心口,顧峙緊張地抱著李棠梨,那本該是他的女朋友!
“你們什麼時候搞在一起的?李棠梨,瞞得挺好,我真小看你了,我一個人不夠,連我舅舅的床你都要爬?”
這話太羞辱人了,李棠梨的嘴唇羞憤地抖了抖,當場反駁說:“我們當時已經分手了!”
一旁的顧峙環視一週,部分人已經注意到了這裡的狀況。
他鎮定地對紀嘉譽說:“出去說。”
紀嘉譽譏諷道:“你們幹出這種不要臉的事,現在怕丟人了?”
顧峙無波無瀾地望著他,突然,他起身一把揪住他的領子,把聽不進話的紀嘉譽上半身給硬生生薅了過來。
他一字一句地說:“聽不懂話?剛剛你差點傷到她,我現在心情很差,不想說廢話。想動手直接跟我去後門。”
紀嘉譽奮力撥開他的手,怒極反笑:“好,好,現在就去!”
最壞的情況出現了,眾目睽睽下,舅甥兩人為了她大打出手。
“別,別在這兒,回去再說,不要動手……”
李棠梨著急地拉住顧峙的手,竭力想要阻止他們從口角沖突升級到鬥毆。
顧峙安撫地摸了摸她的臉:“他情緒上頭,忍不到回去了。你呆在這兒,不要跟出來,我怕波及到你。”
眼見顧峙的步子也壓著一股邪火,李棠梨六神無主地呆了片刻,驟然間她想起什麼,剛往前廳快走了兩步,就撞上了結伴一同回來的關望津和顧語琴。
“李……”
不等他說話,李棠梨急急地開口求助:“紀嘉譽撞見我和顧峙了,他們說要去後門動手!”
“什麼?”關望津臉色一變,匆匆撂下一句話:“你們別亂走!”
蒼天啊,為什麼又是他!關望津腳底著火,只恨餐廳設計得彎彎繞繞,自己今晚又好死不死穿了皮鞋,跑不快。
顧峙的腦子沒掉線,他之所以說去後門,是因為這裡正對著一條幽靜的巷子,沒有行人。
關望津一路跑過去時,兩個人已經動起了手,連一旁的折疊木椅都踢倒了兩把。
剛瞧見人影,關望津就聽見紀嘉譽喘著粗氣喊道:“你就是小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