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棠梨性格木訥,要是沒有人一步步引誘她,是幹不出這種出格的事兒的。
關望津和她相差十歲左右,還要不要臉?別的女人是死絕了嗎?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他非要來勾引李棠梨?
可又覺得說不通,他們是怎麼勾搭到一塊的?壓根就沒有相遇的契機,初見就是在溫泉酒店,時間對不上,除非是瞞著他早就認識了。
除此之外,沒有別人了。
他的視線左右遊離,還剩另外一個男人,一個不可能的選項——他舅舅,顧峙。
和花天酒地的關望津相比,顧峙是截然相反的另一個極端。他潔身自好、嚴以律己。
紀嘉譽曾經懷疑過顧峙,但事後又認定是自己多心。
他潛意識裡是拒絕這個可能的。他沉沉地思索,如果那個男人真是舅舅,那該是多惡劣的一樁醜聞?
要知道,舅舅和李棠梨第一次見面,可是在他的床上。
隔著幾步的距離,李棠梨的後背沒由來的一陣發冷。她把腿上顧峙的外套往上扯了扯,蓋住小腹,又覺得周身暖和了。
關望津問她:“紀嘉譽還有聯系過你嗎?”
李棠梨委婉地說:“剛開始打過幾次電話,後來就發微信了。”
顧峙語氣冷淡:“電話就沒停過,一點分寸也沒有。”
分手了,還給前任打什麼電話?想挽留嗎?現在已經是他的未婚妻了,晚了。
他之所以這麼說,還因為被打擾了兩次親熱,不高興了。
有回剛要進入正題,鈴聲響了,李棠梨兩眼淚汪汪的,堅持非要看是誰。
顧峙松開架著她腿彎的手,面無表情地從後看著她兩腿顫顫地往床頭櫃爬。
就在她伸手夠到的前一秒,突然被身後一言不發的男人攥著細瘦的腳腕拖回來。
理智在情潮中徹底喪失,她的哭叫求饒聲很快就蓋過了徒勞的鈴聲。
想起這件事,李棠梨臉頰泛紅。
顧語琴輕巧地發表了她的觀點:“棠梨不是早就和他分手了嗎?當務之急是先跟大姐說清楚,咬死你們是在她分手後才開始的,小魚這邊先不著急。”
她說完,起身去了洗手間。關望津藉口去外面抽根煙,也暫時走開了。
看著身邊空落落的座位,顧峙對李棠梨說:“坐過來。”
於是,紀嘉譽再一次回頭,只看一眼,他瞳孔緊縮,僵硬地宛如一尊木雕——李棠梨什麼時候和舅舅坐到了一起!
舅舅沒有穿外套,白襯衫挽了上去,露出一截結實的小臂。他微微後傾,靠在靠椅上,那條健壯的、修長的胳膊就這麼堂而皇之地搭在了李棠梨的椅背上!
從他的角度看過去,舅舅幾乎是把那個笨女人攬在了懷裡。
他木楞楞的眼珠再往瞧,便看到舅舅脫下的那件西裝居然是被李棠梨抱著。
她是個多細心妥貼的女人,上床前都要把脫下來的衣服疊好。就像現在一樣,先將西裝沿正中對折,再妥帖地掛在小臂上,外套緊貼著下胸沿。摟著他的衣服,乖乖地坐在她男人身旁。
太陽xue突突地蹦跳,頭頂一道驚雷把他劈得四分五裂,五髒六腑都顫慄了起來。
紀嘉譽一下子明白過來了,明白過來這些日子裡所有的不對勁了。在溫泉酒店與老宅被他撞見的“偶遇”、樓道裡顧峙那個見不得人的“女朋友”、李棠梨衣著上細小的變化……
仔細一想,居然全是破綻。腦袋裡炸開了鍋,他眼珠激得發紅,他死死地盯著對面紛紛背叛他的那對姦夫.淫.婦。一瞬間,舅舅也不是舅舅了,成了引誘李棠梨出軌的姦夫。
幾個朋友看他的手臂發抖,像氣到了極點。問紀嘉譽怎麼了,他不吭聲,直直梗著脖子往後瞧。
直到顧峙那隻搭在椅背上的大手習慣性地往前,抱住了她的肩頭,指頭摩挲,嚴絲合縫地裹著,自然極了,熟練的不知道做了多少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