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峙盯著那片終年不見陽光的面板,喉嚨發幹。他手撫上去,嘴上道貌岸然地斥責道:“你講不講信用?”
李棠梨臉燒了起來。
她心悸不已,兩隻手緊握在胸前,把滾燙的臉死死依偎進壞男人的胸膛裡。
只要看不見,就可以掩耳盜鈴,佯裝不知接下來顧峙要對她做的事。
顧峙拍了拍坐在膝蓋上的軟肉,拍得她直發抖,又往他懷裡鑽。
壞男人明知故問:“怎麼不說話?
在她的緘默中,先是靴子落在地上,緊接著是牛仔褲。
直到最後遮身的一片布料也要失守,可憐的女孩終於按住了顧峙的手。
她裝不下去啞巴了,含著哭腔:“還有別人在……”
這個時候,一直說一不二的顧峙反倒變得溫柔極了。
在註定要把鮮美的獵物拆之入腹前,耐心的捕食者是不憚於用盡手段來安撫這只瑟瑟發抖的小羊羔的,她一旦放鬆警惕,他就會露出獠牙。
男人把她往裡抱了抱,摟著女孩溫熱的膝彎,垂頭吻她的臉:“別怕,房間隔音很好。”
李棠梨怯生生地抹了一下眼角的淚:“會被人聽到嗎?”
“那你叫得小聲點。”
女孩怔住了。壞男人卻像是什麼也沒說,正色道:“不會被聽到的,我保證。”
李棠梨忍不住懷疑是她剛剛聽錯了,只好自己騙自己。不騙已經不行了。因為她全身上下,如果套在腳上的襪子也算做一件,僅剩四件衣物。
不然,她這樣蜷縮在一個男人身上,兩腳懸空,難道是等著玩搖搖車嗎?
顧峙又親她,這是在徵詢她的同意,是捕食者虛偽的溫柔。
看她害羞,顧峙通情達理地表示:“先不脫了。我先親親,好不好?”
“……嗯。”
明亮的燈光下,李棠梨面容泛著紅暈,退讓地點了點頭,達成一致。
顧峙笑了,吻她的唇,眼皮半垂,深灰色的眼珠黏在她臉上,聲音沙啞。
“謝謝你,乖女孩。”
好天真。李棠梨以為穿著就沒關繫了,以為他要親什麼不要緊的地方,結果扒開照親不誤。
真可憐,兩眼發直,今早顧峙拿給她的蝴蝶結長襪半掉不掉,掛在腳上。
更不要說控制音量。她又哭又喊,掙脫不了。
也是因為顧峙,她第一次知道,原來到了晚上,男人就會冒出細小的、要命的胡茬。
李棠梨把他的頭發揉得一團糟,連什麼時候被抱到浴室的也不清楚。
霧氣彌漫裡,她被草草裹了浴巾抱出來,再然後,記憶裡就徹底成了一團漿糊。
其中是永無止盡的炙熱與汗水。
她被釘透了,像是個標本,任人擺弄。或者,又像一個小小的口袋,被撐大了一個尺碼,已經達到了極限,可還是在源源不斷地往裡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