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依然心裡沒底,即使兩個人已經交往這麼長時間,紀嘉譽對她的好感還是微乎其微,和她徹底分手的那天估計馬上就要到來了。
她的順從沒有換來成果,李棠梨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她茫然地想,要是這次任務仍舊失敗,她該怎麼辦?她還能回去嗎?
心裡裝了事兒,手臂突然被同事小彤杵了一下:“誒,你發什麼呆呢?剛走了一桌,快去收盤子,外面還排著隊呢。”
李棠梨正在備鍋底,她加快動作:“好,我馬上。”
她剛走,一旁的同事就沒好氣地說:“你負責的區,讓人家去收拾?”
小彤撇撇嘴:“那怎麼了?她不是關系戶嗎?平時佔那麼多便宜,偶爾受受累就委屈了?”
“你也真好意思。”
同事搖搖頭,不和她爭辯。
其實李棠梨能佔多少便宜?她從來沒炫耀過和老闆的關系,偶爾請一回假,知道給別人添了麻煩,幹活更為賣力,基本上每天都是最晚下班的幾個。
誰要麻煩她幹點事兒,只要是能幫的,李棠梨從來不推脫。例如小彤,三番四次把工作甩給李棠梨,自己躲在後廚刷手機,李棠梨不也沒什麼怨言嗎?
只是今天有些不一樣。
一出去,李棠梨就聽見那一片亂糟糟的,顧客之間發生了口角。
她快步走過去,一瞧,懵了,怪不得小彤趕她出來——地上泛著油膩膩的光,一條狗趴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吃著肉,油光疊著人來人往的灰腳印,髒得讓人直犯惡心。
一個留著八字鬍、挺著大肚子的胖男人囂張得朝著另一家人喊:“我家狗咬你了嗎?來,讓大家看看你的傷口!有證據嗎?服務員——”
他那雙小眼睛一下就揪住了李棠梨,趾高氣昂道:“服務員,你過來,給我評評理!”
中午忙,這個客人非得把狗帶進餐廳,信誓旦旦說一定會拴好狗,當時人太多,他一個人耗了足足有五分鐘,前臺忙得顧不上和他理論,匆匆同意了。
誰料到,剛坐下,這八字鬍立馬就把繩子解開了。端過來肉,自己大快朵頤,不忘順道扔地上餵狗。
狗滿餐廳亂串,他也不管,嚇到了小孩,一時間哭鬧起來,亂成一團,引起了公憤。
李棠梨硬著頭皮:“這位顧客,我們餐廳是禁止寵物入內的,您可以把寵物暫時拴在門口的柱子上。”
八字鬍放不下面子,臉色鐵青:“你耳朵聾了?我說了我家狗沒咬人,別的地方都能帶,就你們這個破地方不行?你就這麼服務顧客的?我他媽投訴你!”
他說話難聽,別人聽著都暗自反感,李棠梨繼續跟他解釋:“抱歉,這是我們的規定,因為您現在影響到了其他顧客用餐,所以……”
見周圍看過來的人越來越多,八字鬍惱羞成怒,五根粗短的圓柱形手指一揮,猛一下就把李棠梨推開了。
沒設防他會直接動手,眼見就要結結實實跌一跤,關鍵時刻,有人搶前,撐住了她的後心。
驚出一身冷汗,她一扭頭,見扶住她的人不是同事,而是一個陌生的女人。
她五官嬌美,楚楚動人,一襲黑絲絨長裙,如同黑夜裡盛開的花朵,栗色卷發流動著光澤。
旁人投來驚豔的目光,比起現在如同鬧市街頭般的自助餐廳,她更適合出現在高檔昂貴、有鋼琴伴奏的西餐廳。
這個時候,領班和經理終於現身,開始和油鹽不進的八字鬍協商處理問題。
李棠梨鬆口氣,對身後的人感激道:“謝謝您,我差點就滑倒了。”
“不用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