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位短發女性用食指從上到下比劃了一下。
詹羽瑩的微笑依然體面:“和家裡沒關系,我就是喜歡水族館。在臨淓工作前,每個暑假都在濱海水族館當美人魚。”
“呦,還有這回事?”
最初開口的那位斜劉海男性作恍然大悟狀:“這大夥還真不知道。我們暑假要麼回老家,要麼在市中心實習,誰有空天天去水族館啊!”
他這一開口,瞬間收到了周圍其他遊客的鄙夷實現。
你清高,你上進,那你為什麼在這裡?
旁邊一直沒開口的長發女性連忙拉住他:“來臨淓水族館玩,不還是你提出來的嗎?”
“這能一樣嗎?”
口癖為“呦”的男性甩開胳膊肘上的手,但被戳穿後,氣勢還是弱了一些:“我們是來玩的,她是來賺錢的,能一樣嗎?”
詹羽瑩上抬嘴角,但眼中沒什麼感情:“沒錯,根本不一樣。我已經自食其力了,但你們還在靠家裡支援。”
對方被噎了一下,但很快重整旗鼓:“我們只是不願意撿了芝麻丟了西瓜。人生多長啊,提前幾年賺錢很了不起嗎?你在這兒工作十年,和我們進投行工作十年,能是一個水平?”
詹羽瑩絲毫不意外他們知道“她不打算從事金融行業”的事,因為這不是秘密。
“這誰清楚呢?而且,是不是一個水平,和我又有什麼關系?”
詹羽瑩擠出一個不解的表情。
之前充滿敵意的短發女性開口:“這水族館這麼小,上升空間那麼窄,幹得再久也就是個低階打工人,什麼分紅都拿不到——”
“誰說她沒有分紅?”
羅洌突然出現,站到詹羽瑩身邊,穩穩拍上她的肩膀:“這位,就是臨淓水族館的唯一合夥人。今年九月份以來的所有新業務,她都能分到一半的利潤,也有對應分量的決策權。”
在場四人一愣,紛紛用看怪物的眼神看詹羽瑩。
“你誰啊?”
寸頭男皺眉對羅洌。
“他就是臨淓水族館的館長!”
趙遠敬業緊隨其後。
短發女將頭發捋到耳後:“說到底,也還是‘小’水族館。”
詹羽瑩這次真的笑了:“水族館小,但分給我一半收入。投行是大,但只分給你們芝麻。
這就好比:小船釣的魚少,但足夠一船人大快朵頤;大船打得魚多,但人也多,只能靠廝殺排位,由少數人啃掉多數人的口糧。”
她環視四人:“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麼非想跟我爭個高低。你們美化自己道路的樣子,在別人看來,就是對自己選擇的自卑。如果你們真的滿意,怎麼會透過貶低他人來獲得快感?”
斜劉海男冷笑:“呦,說得你很懂一樣。”
“我當然懂,甚至高考前就懂了。乘上大船,說明你有登船的能力,但這是做給別人看的。在大船上的小叢林能混成什麼樣,只有自己知道。”
詹羽瑩答得堅定。
四人低頭的低頭,對視的對視。
即使詹羽瑩沒有再拿出其他依據,也不妨礙他們清楚行業事實。
“走吧。”
長發女推搡著發出不屑聲音的三人,徑直往出口走。
“姐姐,你太帥了!”
趙遠敬蹦著恭維。
但詹羽瑩只有兔死狐悲的惆悵,沒有慶祝的心情。
因為她清楚,如果那天濱海水族館沒有熊孩子落水,她就會跟他們一樣,登上大船的甲板。
而一旦啟程,就不會有離開的機會。
“你同學?”
羅洌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