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蹦出一個字,詹羽瑩就覺得自己的心被劃一刀。
臨淓的種種,歷歷在目。
但她有預感,自己即將要失去這一切了。
滴答——滴答——
看不見的血水,浸紅了她的腳尖。
像一道溝壑,熔斷了她和臨淓的連線。
“你明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羅洌語氣很淡,但很有底氣。
“你就是這個意思。”
詹羽瑩又開始賭氣——因為他說對了。
然後拿起包就要往外走。
卻被羅洌抓住手腕:“我就不能在意你麼。”
詹羽瑩也不回頭:“如果你的‘在意’是讓我失去使用能力的自由,那你還是別在意了。”
“在意或不在意,不是我能控制的。”
羅洌壓抑著語氣,手勁雖然不至於把詹羽瑩捏疼,但也不容她掙脫。
“那就我來控制。”
詹羽瑩突然轉身:“你要是還對我的方式有意見,我就再也不來了。講解、清缸、搬周邊等等這些雜活,你就自己幹吧!”
“可以。”
羅洌果斷答應。
“你瘋了?現在臨淓一直缺人手,卻總招不到合適的。許豪一個重要員工,如今為了無雙的事還經常請假。我要是也跑了,你一個人幹得過來嗎?那臨淓經營的各個環節就成了多米諾骨牌,啪地一下就全倒了!”
詹羽瑩滔滔不絕。
不料羅洌勾起嘴角:“是啊,所以你看,就算你不適用能力,對臨淓來說一樣重要。”
詹羽瑩一愣:“可是這些工作,並非別人做不了啊。只不過是因為臨淓位置偏,所以符合要求的人才大部分都不願意來而已啊!”
“我做的那些工作,也不是隻有我才能做。”
羅洌微展劍眉,黑亮的眼睛沉靜而篤定。
“你這不是睜眼說瞎話嗎?整個臨淓,沒了你絕對會大亂套——”
詹羽瑩的五官急得擰在一起。
“你在臨淓學了那麼久,什麼魚怎麼養你已經都會了。有時候缸裡有多少條魚,你比我還清楚。更別說還有許豪這個專業獸醫,以及從老爺子在世就一直在臨淓工作到現在的趙姨她們。
有你們在,就算有一天我不在臨淓了,也不會影響任何生物。”
羅洌見詹羽瑩能聽得進去了,便又放鬆了手上的力道,從剛才的“攥著”,變成了“扶著”:“我和你,在這件事上,沒有任何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