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睦偏過頭看了他一眼:“有話直說。”
祁樂眉毛都糾結彎曲了,有些不好意思地問:“什麼時候去領證啊?”
“後天,怎麼了?”
“我……”祁小少爺到底年輕又藏不住事,今天見了程希至之後才真真正正有了他要結婚的實感,對於另一半有了一個具體的印象,注意力也從程希至長什麼樣回到了結婚這件事本身,各種情緒混雜之下還有些不易察覺的緊張,對著親近的哥哥忍不住禿嚕出了實話,“我有點慌。”
“慌什麼?”祁睦開開水龍頭洗了把臉:“你討厭他嗎?”
祁樂想想程希至那張臉,雖然冷冰冰的,但是個顏控應該都討厭不起來,所以他連忙搖搖頭。
“那不就得了,沒什麼,領個證也就十幾分鐘的事,就算你現在不喜歡他也沒事,以後多相處就好了,小程挺好一孩子。”
“哎呀我沒說以後的事,我就是說現在,此時此刻,我有點緊張,婚姻這麼正經這麼神聖一件事兒,我不該有點朝聖路上的肅穆感嗎!”
祁睦笑了下,走過來揉了揉祁樂的頭發:“你看你這不是明白怎麼回事兒嗎,任何一件莊重的事都匹配得上一定程度的焦灼,既體現這件事存在本身的意義和重要性,也說明你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了,挺好的。”
祁樂步步緊追著他哥,採訪道:“你前年和嫂子結婚的時候也有這樣的感覺嗎?”
“當然。”
祁樂一臉懷疑:“那我怎麼沒看出來?”
祁睦微笑著看向他,眼裡一度有著普度眾生的光輝。
“好了你不用說了。”祁樂非常迅速地制止了智商碾壓事件的發生,換了個話題積極提議道,“為了我能減少緊張時長,我們能不能明天去扯證!”
“不能。”
“為什麼?”祁樂覺得這非常沒有道理,“既然非要後天,那我們為什麼不能明天再來?”
“因為明天的春季貿易展我和希至都要參加,就順便把你帶過來了。”
“……”
“還有,後天是你二十三歲生日。”祁睦淡淡提醒。
“哦。”祁樂應了之後才聽明白這句話什麼意思,“!!!什麼?!”
因為他前幾年人在國外,一個人也就不存在生不生日的,以前小的時候其實也沒怎麼過過,因為他的生日是在三一二植樹節,常常就是跟一群小朋友去種樹,後來長大之後沒這麼有童心了,也就沒個種樹的行為去提醒他這一天到了,漸漸地他自己也不當回事兒,最多也就是家裡人說聲祝福。
大概是祁樂從小得到的愛太多,蜜罐兒裡長大的孩子每天的日子都過得甜滋滋的,他根本就不需要為自己留一個特殊的時刻。
不過此時此刻他有點繃不住了,也終於覺出了生日好歹還是不一樣的,那他為什麼要在生日的時候結婚啊!他只想在生日的時候看別人種個樹,以後在結婚紀念日的時候再劃個水,為什麼要搞得這麼有儀式感啊?是為了雙殺嗎?!以後想裝記不得都不行!
“那什麼,別了吧。”祁樂決定反抗一下,“這樣對程希至多不公平是吧,萬一他覺得不在他生日的時候領證他不高興呢?”
“他生日在下半年去了,咱爸等不及那時候。”祁睦說,“而且這就是程希至的提議。”
“???”
祁樂幹笑了一聲,心裡面不知是何滋味:“……我謝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