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像……
也像他的名字一樣。
希至。
程希至。
祁樂被自己這個想法逗笑了,怎麼會想起他呢。
他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睛眯了一會兒,好像早起的後遺症一直延續到現在,可沒一會兒,眼前就打下了一片陰影,祁樂在這邊生活了幾年,已經習慣了天氣的陰晴不定,此時還以為是陰雲反敗為勝,太陽再次退居幕後。
直到頭頂上響起一把低沉好聽又略帶有些不確定的嗓音:“融融?”
祁樂眼皮跳了一下,下意識裡便睜開了眼睛,這才發現,原來並不是太陽沒了,而是眼前這個人擋住了光,這人逆光而立,面容有些模糊,但發絲上卻跳躍著不聽話的光點,給他整個人都鍍了層金邊,畫面美得不真實,祁樂一時被晃了眼迷了心竅,仰著頭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跳起來有些氣急敗壞地說:“不準這麼叫我!”
融融是他的小名,取自其樂融融,小時候祁樂還沒什麼感覺,後來叛逆期的時候才覺得酷炫狂拽boy不該有這麼個掉氣勢的小名,這名字一出,撒潑都像是撒嬌,於是他死活不準家裡人這麼叫了。
祁樂這時才看清眼前人的樣貌,一瞬間就和記憶中的小男孩對應起來,他還是小時候那種不茍言笑的樣子,眉眼精緻輪廓深邃,站在那裡就自成一道亮麗的風景,不過周身氣質比從前更加冷冽了,一股子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冷淡。
完了,冰雪娃娃長成了人形冰雕。
不過他倒是莫名安下心來,他果然和我一樣,長大了還是好看,棒棒噠!
祁了一句:“你是程希至吧。”
那也怪不得他還叫他小名兒了,程希至小時候在他們家住的時候也跟著他家裡人這麼叫他,後來又沒經歷祁樂摒棄小名的歷史時刻,所以現在這麼叫也正常。
程希至看著他眼睛滴溜溜轉了半天之後冒出這麼句沒大沒小的話來,眼裡不禁攢起一絲笑意,點了點頭應道:“嗯。”
話音剛落祁樂還來不及生出些久別重逢的尷尬,祁睦就施施然回來了,一見程希至就問了句:“我以為你還要一會兒呢,居然提前到了,都沒來得及過去出口等你。”
程希至搖搖頭:“祁大哥言重了,沒關系。”
祁睦本來話也不多,但此時祁樂不知道在想什麼沒像往常一樣跟個炮仗似的嘰嘰喳喳,他就不得不開口調節氣氛:“你還認得出這小子啊?”
程希至看了祁樂一眼,想起他見面時的第一句話,心裡難得起了些促狹,幾不可察地勾了一下嘴角:“融融和小時候沒什麼差別。”
祁樂耳朵自動捕捉這兩個字,果然瞬間回魂瞪了程希至一眼:“說了別這麼叫我!”
其實他現在過了中二期已經沒這麼介意了,只不過他聽長大版的程希至這麼親親近近地喊他,心裡總覺得怪怪的,別扭死了。
祁睦見他張牙舞爪的,沉著聲音訓了他一句:“怎麼和你希希哥哥說話的。”
祁樂覺得他哥絕逼是故意的,希希哥哥你妹啊,大家都是要結婚的人了,還怎麼做兄弟?啊?
程希至聽得這麼一個往日熟悉的稱呼心裡稍顯熨帖,出言遞臺階道:“沒事,是我先犯了他的忌諱。”
祁睦笑了下:“他就是閑的,小孩子哪兒有什麼忌諱。”
祁話,心裡不服氣地想,你大七歲了不起啊,你再大還能大過咱爹去?
後來他們三人一起去簡單吃了個午飯,吃完之後就回酒店休息,祁樂把東西放下之後就去隔壁找他哥,他哥在洗手間刮鬍子,聽見動靜之後沒一會兒就看見祁樂的身影蹭到了洗手間門口。
“哥,咱們到y國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