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恙送我出了甜品店,他自己好像還有和那個怪人說些什麼,叫我不必但心。
我恍恍惚惚地回了酒店,花奈又湊了上來。她還是哭著讓我打她,不停地懺悔她對我做過的事……我知道的、我不知道的,她全說了。
我沒想對她動手,只是真的很煩,像只蒼蠅一樣,桌邊又正好有一杯水,我就潑到了她臉上。她愣了一會兒,真是奇怪,我分明對她毫無感情、連印象都沒有多少,卻直到現在還記得她臉上怔愣的表情,連每一塊肌肉的走勢都記得一清二楚。
然後她就對著我跪下來了,她又哭了。
我沒什麼感覺,我當時只來得及在她臉上停留下幾秒,就不由自主地開始想別的事。
那天過後,我特別想知道彌恙能為我做到什麼程度。
作為試探,我問他有什麼辦法可以讓我在大庭廣眾之下當眾霸淩別人而不受幹擾,他沉默一會兒後,交給我了一個玉牌。
“它會幫你。”他對我說。
五)
“你們家騙人的時候不是都要稱‘小生’嗎?”
五條悟問我。
他真的很閑,現在還有機會和我閑聊,能知道這個……大約也是在私下裡看了不少雜書。
“那不是騙人。”我需要為自己的家族宣告,“雖說同處一族,但那些‘罪’並不是我們犯下的,我們只是想讓成功率高一點。”
“好好好,隨你便。但那個誰,你不要她的血了?”還沒等我回應,他就一臉八卦地問我,“是誰的做啊?她的核心是咒靈、是情緒,外表居然掛著血肉欸!”
我只好苦笑,“不必這樣,五條先生。我們已經驅逐他了,現在、未來……都不會再有這類人的出現。”
五條悟一臉無趣地收了誇張的肢體動作,他擺了擺手,“我不管這些,但如果你真的非要表達誠意的話……那就讓我殺了她。”
我沒說話。
沉默了一會兒。
他無聊地支著臉,道,“彌恙,你自己也知道。這種東西,放在外面走,遲早會引起某些人的注意。她的軀體也快崩塌了,我可不想事後再來處理一個特級咒靈。”
我嘆了一口氣,“您剛才還在問我要不要她的血,現在怎麼就武斷地跳到殺不殺了?”
“那你要血嗎?”五條悟聳肩,“你要的話我就遲點再殺。”
“她現在還是人。”我提醒他。
“很快就不是了。”
五條悟吃了個大福,“你不要覺得我狠心嘛。她身上的咒力多得要溢位來了欸,烏七嘛糟的,像是快要爆炸的氣球。她但凡有一點‘容器’的天賦,我就直接把她帶回高專了,可很遺憾……”
他頓了一下,晃了晃手裡的草莓奶昔,玻璃杯分散金光,耀眼地恰如他這個人。
“她沒有。”
我閉上了眼。
我知道,他在給我下最後的通關文牒,期限截止在宮樂肉身崩潰的那一天。如果宮樂真的變成了咒靈,我的家族和她……誰都討不了好。
“給我點時間。”我最後對他說。
五條悟背對著我,我坐在原來宮完他的話,要走了。
我捂著頭,語氣平靜,“她是個好孩子,給我一點時間,別動手。我會給咒術界一個滿意的答複。”
五條悟聳了聳肩,“我其實也沒那麼狠心。不過……也算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一個星期噢。”
他扶住我的椅子,側身向我比了個‘七’,笑了一下,“七天誒,時間很長了吧?”
我閉眼,“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