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那個人拿著吸管,似笑非笑,“咒靈。以前還不確定,但現在,你在我眼裡,就是咒靈,還是特級哦~”
我僵住了,一時間做不出什麼反應。
只是耳邊響起了椅子腿擦著地面的聲音,幾乎就在同時,我絕望地發現自己在這種時候陷入到了一種恐怖的恍惚中。
……是誰要走了嗎?
對面的人把手壓在我肩上,另一隻手還在捏著奶昔吸管,語調輕佻。
“坐好坐好,咒靈小姐,看在奶昔的份上,那麼多人呢,我可不想在這兒動粗。”
哦,原來是我要走了。
我恍惚中意識到。
但是被按住了。
肩膀有重量。
我慢慢低頭,順著吸光衣料的胳膊往前去看……撞見了冰山一樣尖銳的藍瞳。
日光下,連裡面的殺意都顯得目眩神迷。
噢。
我觸礁了。
我恍惚。
噢。
噢。
陽光金燦到幾乎透明,打在我身上卻沒有絲毫溫度。
殺意。殺意。
一種,像是在茫茫雪地被獵槍瞄準了似的,冰冷、危險的殺意。
心髒從近乎死亡的緩慢開始瘋狂加速,泵血的速度太快,過了平常的限度,我全身都像是被針紮了似的,痛。
好痛。
劇痛把我從做夢一樣的狀態裡喚回來了,我的大腦開始飛速地思考。
他要殺我……?為什麼?咒靈、咒靈是什麼?不對,現在不是談究這個的時候!最關鍵的是,我該怎麼從這個人手裡活下去?這裡是甜品店,他不會在這裡殺我?
我緊張地開始吞嚥口水,感覺到自己眼瞳開始充血,他要什麼?錢嗎?我感覺自己已經到了另外一個崩潰的頂峰……
“五條先生。”
彌恙平靜的話打斷了我的瘋狂。大腦像是踩了急剎車一樣,嘭得撞上了牆壁,停了下來。
我愣愣地看著彌恙。
他站在甜品桌前,背對著我,把我和那個怪人劃分開了。陽光從玻璃窗射進來,打到他的身側,一半是光、一半陰暗。
那個人的表情很奇怪,“彌家的?你們最近也出來活動了?”
“是。”彌恙點頭,隨後道,“她有些膽小,勞駕您先把手鬆開。”
那個人隨意把手放開了,“你們家還養咒靈?”
彌恙搖頭,“她並非咒靈。其餘情況,我不便多說。”
那人突然沉默了,然後用一種很憐憫的眼神看了我一樣,“你們家還真是……”他唏噓。
之後好像還發生了什麼……我忘了,只有那個眼神,那個充滿憐憫的、毫無殺意的、上對下的、輕飄飄的眼神……我記得一清二楚。相比之下,我倒是希望他能用之前那個認為我是“咒靈小姐”的眼神來看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