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沒指望宮樂能停下來等他,這句話相比功能性其實更接近形式。他喊完就快步走到了附近的便利店裡,費了點口舌和金錢,拜託有空閑的店員幫忙看著小巷口,必要時可以報警。
大約兩分鐘後,他出來了。小巷安靜地不得了,宮樂還站在小巷口,像是在等他……這倒是讓他有些意外了。
“現在可以走了。”角名說。
宮樂帶著他來到另外一個骯髒的小巷子,牆壁灰褐色,垃圾袋層層疊疊,但意外地,沒有什麼異味。
宮樂靠在牆壁上,皺著眉,手裡捏著煙,她好像一下子就醒了,問的東西卻風牛馬不相及,“你們……我是說他們,來東京了?”
搞得他都愣了一下,“你哥沒跟你說?”
“我怎麼知道?”
宮樂的表情立刻變得十分煩躁和不爽,“一個成天發那麼多資訊結果根本沒重點,一個就只知道打電話其餘時間從不理人……什麼東西……搞得現在就我不知道他們到了,煩死了。”
她像是燙手一樣把抽到一半的煙扔了。
角名挑眉,“你連抽根煙都怕被發現,是怎麼敢霸淩別人的?”
“這不是霸淩。”宮樂說。
她的煩躁和清醒似乎只存在了短短一瞬,接著就又回到了某種恍惚中,神情既天真又空茫,像是稚孩。
角名很確定她發了一會兒呆,哪怕時間短到他沒來得及提醒她。但她就是發呆了,那幾個瞬間,她的注意力根本不在他身上。
然後她歪頭看著角名,笑了一下,“別這樣看我。我真的什麼都沒做,我來不及……但我知道,如果是他們來,一定會做的比我狠好多好多……”
她低低地說,“花奈她,該感謝我才對。”
二)
剛開始發現的時候真的被她嚇了一跳,以為她直接把她哪位前輩殺了。我是說,那位偷換她藥想讓她當眾出醜的前輩。
但想想她的性格,應該不是。她大概不怎麼會在這種事上多費心思,殺外人還是比較麻煩的,費心情費時間費心力,說她哪天晚上把回家的媽媽或者爸爸殺了、或者哪天忍不住在夜裡用枕頭把我或者阿侑悶死……倒是比較符合我印象中她的性格。
所以是又自殘了嗎?
也沒有。
我檢查過她身體了,沒有什麼傷口。但阿侑又跟我說她的情緒一直亢奮地不太正常……這個其實不用他說,她可從來沒有燦爛地、有精力地笑過那麼多次。
這真的困擾到我了。
逛街的時候,聯絡到她那位部長確認了一下情況。果然和那邊無關。
“唔……我聽到了那種特別老舊的,就是阿治你知道吧,那種好像是我們小時候才會用的洗浴間噴頭的聲音……”
從電話裡可以很清晰地聽到阿侑那邊商業廣告和人聲喧嚷的動靜,他大概還在商業街。
“那是在老舊小區?”我猜測,繼而反問,“她去哪兒幹嘛?”
“不知道,我過去看看。最後方向是哪兒?”我聽到了阿侑打計程車的聲音。
我說了一個方向,然後忍不住吐槽,“喂喂喂,你是打算坐計程車過去嗎?拜託,她可能殺了人欸,你至少先去拿點魯米諾或者寧海得林好嗎?”
對著電影海報大剌剌地講出來了,人聲嘈雜,根本不會有人留心我在說什麼,就算留心到了,看到海報也只會以為這兒有個中二病。
“你考慮一下我的速度ok?那兒有那麼多時間?到了再說。”阿侑的聲音有點煩躁。
我理解啦,發現她頭發上的血的時候,我也蠻受驚嚇的。趕緊就拿外套擦了,擦完就扔到購物袋裡……估計之後要一起扔了,真是可惜了那件外套,我還蠻喜歡的。
接下來就是等待阿侑那邊的情況了。不過他速度一向很快,也不用等多久。
他帶來一個意料之中的訊息。
死的人是三衣浦水。
“那老頭應該是被她正面用刀刺死的。現場非常幹淨,沒有血、沒有指紋……這個待定,試劑還沒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