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膩之餘,安靜下來,卻不自覺地細細感知……感知……感知……在每一個沒有排球的間隙。於是,進入青春期的宮治有了第一個疑問,關於哲學方面,慾望真的能被不膨脹地滿足嗎?
慾望真的能不膨脹地被滿足嗎?
宮侑坐在休息席上,馬上就是決賽,很重要的決賽。腎上腺素飆升的同時,他分析著局勢,分析著分析著……又想到宮樂了。
不能吧。
不能吧。
他微微瞪大眼,撫著自己的胸口細細感知……又一次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能吧……慾望沒有辦法不膨脹。
侑!換位了!你在想什麼?隊友叫他上場。
oi。
他下意識放下水,然後站在賽場上被滿室喝彩歡呼聲刺激地回了神。他醒了神,頭腦清明,卻抬頭,一個一個地、仔仔細細地向觀眾席看去……沒有、沒有、沒有、沒有……她不在,她不在他身邊。
噢……是這樣沒錯。
她還在醫院。
……
她為什麼不能在他身邊?
他走到發球區,揚手、發球。
她是他妹妹,他們一起出生、一起長大、甚至他能和她共感,擁有了這樣親密的關系……結果到最後卻連面都見不上……不是很奇怪嗎?
藍黃色的排球落到對面球場,對面球員像是撲食的鳥的一樣沖上去。
太奇怪了吧。
真的很奇怪……她居然真的能夠缺席那麼久。而他們僅僅依靠她時不時的情緒就能安慰自己那麼久,安安靜靜地不吵不鬧,像是等著主人回家的狗……太奇怪了……比喻也很奇怪……她甚至沒有親自安慰他、連電話都沒有……宮侑側頭望宮治。
宮治很平靜地看著他,就和很小的時候一樣。
宮侑看了他一眼,忍不住低頭悶笑。
小治有時候真的很好笑……不好笑嗎?看著安安靜靜沉穩如老狗,但這種事上卻比他早了那麼多。
好好打,別發瘋。宮治淡淡地說。
你急什麼。
宮侑邊笑邊拿著球往發球區走。
球權還在我們這兒。
……
如果慾望真的不能夠被滿足,那慾望的盡頭會是什麼?
他不知道,也覺得沒必要知道。
因為無論怎樣,無論誰討厭誰、誰說謊不喜歡誰,但她該在他們身邊……該在觸手可及抬頭可見的地方,不是嗎?
他不想見她,他討厭她,可他也沒辦法。
因為想來想去,她在他們身邊難道不是比1+1等於2這件事更加像是鐵律嗎?
本來就是嘛!
這麼多因素加持,連稻荷神都站在他這邊,也不是他一個人能決定的,也不是他想要的。分明如果可以選擇的話,他也不想的呀!——哎呀哎呀,宮侑每每想到這兒就忍不住想笑——可誰又有什麼辦法呢?
誰又有什麼辦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