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來回踱步的時候,冒出了想要向周圍人求證的想法的她真的十分好笑啊?
宮樂腿麻了,站起來不舒服,幹脆一直蹲到下輛公交車來吧。
之前跟宮治說今天有化學競賽確實沒錯,只是考試地點和縣立體育館捱得近,考完試以後跟來接她的人說了一聲就坐公交車來體育館了——當然不會是說自己來看宮治宮侑比賽——但約好了會和時間:他們比賽結束後的二十分鐘內。
可時間過得快,失約與否倒是其次,只是宮樂的頭越來越暈了,手機又不知出於什麼心理在宮侑第一次打完電話她卻沒接以後就被扔進了水裡,這裡又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根本就沒辦法聯系人來接自己,宮侑宮治他們估計也早坐著校巴回去了。
宮樂垂頭,急躁憂鬱的情緒和某種隱秘的期盼交織。
會有人來找自己嗎?
眼前濕漉漉的地面凹出一個小潭,精緻的臉帶著病態的蒼白,發絲淩亂,猶帶幾分破碎。
那水坑裡的水淺,因而清澈的好像是什麼鏡子。
宮樂頭痛到煩躁不安的時候瞄了幾眼,就這麼幾眼,讓她突然捂住嘴,落下淚來。
開始只是落淚,後面就變成了抽泣。
她站起來,雙手捂住嘴,邊哭邊來回踱步。
不會的。
不會有人來找她。
他們都走了。
公交車遲遲未到,街邊的路燈已經亮了,昏黃的燈在夜裡是不熟悉的冰涼。
不遠處,縣立體育館,下一波人——那些老太太老爺爺、少年們,陸續進入體育館。
宮樂的裙子在剛剛蹲下又起來的過程中也沾上了泥點子。
她就是瘋子。
宮樂越哭越厲害,但始終捂住嘴,偶爾溢位來的哭聲也被焦躁淩亂的腳步聲踏碎。
昏暗的燈光下,宮樂神經質地來回踱步。
她就是瘋子。
她嫉妒怨恨一直很無辜的哥哥。
她任性又無禮、卑劣又惡心,活該就一直呆在醫院裡。
踩到水坑,冰涼的水珠濺到了小腿上,引起一片戰慄。
她根本就分不清是幻覺和現實。
總是在自取欺辱。
宮樂捂住嘴,哭出聲來。
是個自滿自大自詡高貴但實際不知羞恥的低賤瘋子。
……
走到最後,宮樂小腿開始痠痛,她倚在靠牌上。頭痛到快要炸掉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她覺得自己馬上就要吐了。
然後,就看見了不遠處,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宮侑。
“……”
宮侑?
“不走了?”宮侑出聲,好氣又好笑地看著愣在原地的宮樂。
“……”
十七)
“沒接。阿治你試試。”宮侑熄了屏,轉頭對宮治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