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大耳練偏頭。
滿室鼎沸的噓聲,兩張一模一樣俊俏面孔,扭曲出一模一樣的空茫暴躁……北信介從回憶中回神。
北信介語氣平淡,“他們當時發揮確實不穩定,既可以打出精妙至極的配合,也可以呆呆地看著能夠輕易接到的球在自己面前落地。”
大耳練好奇,“那現在?”
目的地的到達打斷了大耳練的追問。
他們抬眼,排球館就在面前,裡面隱隱約約傳出皮革悶沉沉的落地聲,幾聲熟悉的吆喝——有人比他們來得早。
北信介想著,推開了門。
白熾頂光下,金發和灰發交錯,正在配合練習的宮侑宮治側頭望來,禮貌地問好。網對面的銀島放下排球結結巴巴地喊“前輩們下午好”,與他同側的阿蘭伸手爽朗地打招呼。
落後北信介一步的大耳練上前,熟稔地大力拍了拍阿蘭的肩,角落裡角名一邊隨大流問好一邊悄悄收起手機。
暫時只到了這些。
排球館光滑的木板地上散落著排球,教練和經理們還沒到,鐵質長椅上幾個風格各異的水瓶擺在一起,有些捱得近有些捱得遠。
從水瓶大小不一的間隙裡,可以看到因為教練沒到所以邊說笑玩鬧邊運球練習的部員們——雖然只相處了一個月,但無論在哪兒,技術過硬的話,打排球的前後輩熟悉起來都會很容易,何況這裡是稻高排球部。
氛圍很輕松,像是一幅畫,雖神色各異,但所有人眼裡都帶著絢麗又平靜的光。
正說笑的宮侑卻像是感受到什麼似的,敏銳地偏頭,“北前輩,有事?”
北信介剛剛一直有意無意地往他和宮治這邊看。
宮侑身側站著的宮治也微微側身,隱隱疑惑。
棕色眼睛直直看著他,像是晶瑩的琥珀一樣反射著白熾光,有神、敏銳卻又出乎意料的平靜。
這份平靜讓北信介想起了前不久,在交流賽上,宮治那雙像是隱隱藏著風暴般的眼睛——從表面上看,真就像此時一般平靜。毫無波瀾,若暴風雨前的海面。
“沒什麼。”北信介搖頭。
宮侑奇怪。
網對面的阿蘭卻像是想起什麼似的揚聲,“對了信介,剛剛監督過來沒看見你,叫你到了過去一趟。”
北信介向阿蘭頷首,“好。”隨後抬步上樓。
十)
“部內選拔,他們贏過了二三年級。”
首發隊員的位置給他們是理所當然的事。
“不是謠言。”
因為教練要求,為了方便磨合隊伍,北信介看過他們比賽的錄影,發揮確實不穩定,水平上下限都很高。
“他們當時發揮確實不穩定。”
發揮不穩定的時候,表情很難看。
“沒什麼。”
那現在?
……大概,是因為妹妹吧。
北信介不確定。
當然,因為高中了,身體發育跟上了什麼的……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