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麼?
不能因為是她第一次來看自己比賽所以緊張吧?那太遜了……雖然確實是第一次,但他和阿侑平常也會在家裡院子練練,平常討論戰術什麼的也沒避開她……也不能因為……她身邊坐著的那個女生吧?
那個女生。
……她看起來倒是很高興呢,只是,不知道她有沒有察覺到……阿樂的不耐?
……
宮治抿嘴。
她知道阿樂其實不喜歡看排球賽嗎?
……排球賽……這麼久了,他和阿侑明裡暗裡說過多少次的賽事,她看都不看一眼,說自己身體不舒服、不喜歡人多的地方找各種理由推諉,但為了那個烏龍似的玩笑……卻肯來了?
他有一瞬覺得自己幾乎要笑出來。
陪那個女生來了?
陪著一個烏龍玩笑來了?
……那他之前的期待低落不解疑惑難過猜忌……這些,算什麼?
……算什麼?
算什麼?
場上的宮侑也想知道。
他垂下眼,在被刻意製造的沉默中,跑、跳、揚手、扣,“嘭!”
紅白相間的排球如暴怒的野獸一般迅猛,兇狠地撲到網那邊。時間好像被放慢了,排球飛快在體育館頂光下略蓋過一小片陰影,陰影印在一些人的眼瞳裡。
有那麼幾個瞬間,宮侑仰望著排球,覺得這個地方簡直安靜地可怕,什麼人都沒了,整個地方,好像只剩下自己和背後那個坐在看臺上的人……那個人。
他的妹妹。
宮侑閉眼。
排球飛到最後,在低低的驚呼聲中,重重落在白線外。“哄”,人聲這才像是被壓住的彈簧一樣猛得跳起來,鼎沸。
宮侑握緊了拳頭,耳邊是裁判尖銳的哨鳴。
“發球出界。”
……
“不該啊,阿侑的跳發很穩啊。”
大耳練困惑,“怎麼今天,才發了兩次就不行了?”他轉頭看北信介,“難道是緊張了?”
“……”北信介卻沒有在看場上。
那邊,看臺,在宮侑發球失誤後,眾人或哀或喜或討論或吶喊加油的間隙,宮樂臉上彷佛帶著些古怪的笑意……什麼?
……她笑什麼?
北信介皺眉,然後看著她一個人站了起來,沒管別人,匆匆離席。
“嘭。”一聲短促的悶響,像是重物落地,北信介扭頭。
是宮治。
他把水瓶重重放在地上,力道近乎於砸,臉色卻看不出什麼。他相當平靜,回望北信介,甚至還笑了一下,“北前輩,該我們上場了。”
宮侑失誤,白送對手一分,上一局比分徹底僵住。打了那麼久,場上的新正選體力不支,技術問題也暴露得差不多,是該他們上場了。
……
“嗯。”北信介垂眸,沒有多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