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場不合吧。”宮治提著一袋子菜,隨口敷衍,“他昨晚還說和……阿樂,八字不合五行相剋。”
女聲好笑,“亂七八糟的……左不過都是一些無聊的原因。但不管怎樣,阿治,你要好好看著他們。”母親顯得有些憂心忡忡。
“我知道你們三個都是好孩子,但是阿治,有你在,我和你爸爸總是放心些。”‘你們三個’發音很重。
“你們是一起出生的孩子,要互相幫助、互相體諒,阿樂身體不好,阿侑太任性,只有你阿治……永遠都是讓我們放心的那一個,阿侑也更願意聽你的話,你要好好照顧好阿樂、必要的時候調解他們的矛盾……爸爸媽媽工作忙,這些只能交給你了。”母親語重心長。
宮治垂眸聽著,沒什麼大的感覺。他一如既往地,“我知道,這些話您和爸爸說過很多次,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他們的。”
在母親又滿意地誇贊了幾句有的沒的以後,電話被結束通話了。
結束通話之前,宮治隱約聽見聲音急促,說是又有患者要找宮醫生……這讓他連譴責的心情都生不出來了,畢竟他的母親如此偉大,他理應為她驕傲才是。
於是他又想,有些大人真是太過狡猾了。他幼稚的敷衍和話術和真正狡猾的大人相比,真的差了好大一截。
宮治慢慢地走回熟悉的街頭。他們家附近,兩旁的綠化很好,遮陽又幽靜,哪怕是這種毒日,也可以聽見鳥鳴。
母親最後還是沒有回答為什麼不親自和宮樂打電話,宮治漫無邊際地想著,這是什麼意思?他懶散地想了一會兒,覺得不明白。
只是,有一件事是很清楚的。兩個大人在殷切地叮囑、妥善地安排、事無巨細地過問後都紛紛閃身去了幕後,不願和這一切的主角見面,徒留了兩個無辜的兒子來接待憤怒又傷心的女兒……不管是為了什麼,這都很不負責啊,特別、是對於既可憐又純良的他來說。
這種有些憋屈又無奈的情緒在宮治開啟家門的那一剎到達了頂峰。
“我想,我可能需要一個解釋。”宮治在玄關放下菜,慢吞吞地說。
“她砸的!”宮侑飛速指認,“你看到了,我在收拾……”話尾的氣勢小了很多。
“混蛋!騙人鬼!你哪裡有在收拾?花瓶就是你推到的!”沙發上的宮樂氣得跳起來,“還誣賴我?!”
“那是意外,意外!”宮侑丟下掃把,“還有!臭小鬼你以為我這是為了誰?要我說,這花瓶就是因為你才倒的!”
宮樂被宮侑的詭辯氣得尖叫,“宮侑!白痴!廢物!分明就是你自己說要收拾的!花瓶也是你推到的!你這個樣子,還敢說要照顧我?!”
“誰說我要照顧你了!”宮侑以更大的氣勢頂了回去,“臆想症發了就去治病!”
宮不出話,眼圈又紅得飛快,看起來簡直像是要咬人。
旁邊,宮治覺得自己的心髒又開始不爭氣地砰砰直跳,頻率快地像是要猝死一樣。
“別吼,別吼,老是吼來吼去對嗓子不好,你先坐著。”他對氣得快要奔潰的宮樂說,得先把她安撫下來,不然局勢升級,誰都討不了好。
宮樂瞪他一眼,背身一轉,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看方向,大概是臥室。
雖然她好像是氣走的,但宮治卻明顯感覺起伏的心潮慢慢安穩,客廳裡的氣氛也在降溫……某些時候,宮話,宮治莫名想到。
解決完了這個,還有一個。宮治抽離的思緒拉回當下,他側頭去看宮侑,挑了挑眉,“理由?”
宮侑有些心虛,別開眼,“不是跟你說了嗎,是她砸得……”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宮治嫌棄宮侑轉移重點的做法,“她就算了,你也要給我罪受?”
“嗯……”宮侑‘嗯’了半天,突然想起和宮的話,“你知道的,阿治,情緒不是那麼容易控制的。”他試圖說服宮治忘掉之前自己的情緒失控。
迎接他的是宮治帶著怒氣和怨氣的抱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