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縱身一躍,就已經躍進那片絕望又可愛的金黃了。沒被打理的黑色長發揚在半空,反射著耀眼又帶著冰冷氣息的光。
有一瞬間,我以為自己撲進了太陽裡。
但只是被人抱住了。
是恰好撞到他。來人自然又僵硬地把我按在他懷裡,僵硬到有些粗暴的程度,但卻很暖和,讓人想起高懸的太陽。
我抵在他肩頭,手指死死緊攥著他胸前的衣服,像條要死的狗一樣喘著氣。
“大早上的……算我求你,宮樂,你能不能消停點?”宮侑咬牙切齒,“你看看你惹出來的事!”
他說得是我身後趕來的追兵。正一個個呆愣在原地,不知敢不敢上前。
我疲倦地把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他身上。
“喂!”宮侑有些慌張地調整姿勢。
“我聽人說,我的情緒,能影響你?”我強撐著,有氣無力。
那麼近,宮侑聽得見。
他頓了一下,語氣平常,“……你想說什麼?”
生氣了。我有點想笑。
我緩緩仰頭,和他對視。“……我的身體好了,要回家。”
宮侑蹙眉,“你……真的好了?”
不是故意蒙人?不是精神失常?宮樂的病,就算他不怎麼關心,也知道很嚴重很嚴重,但到底嚴重到什麼程度,就沒什麼概念了。
“是。”我肯定。
“那之後,”宮侑的眉還是蹙著,試探開口,“我幫你跟爸爸……”
“現在,我就要走。”我打斷他。
“做不到。”宮侑直截了當,“你自己看看你身後這群人,還有爸爸……我想不出你現在逃走的可能性。”
他知道爸爸很忌諱宮樂的病。
“這可不是……逃走。”說的話太多,我低頭,不得不喘了口氣。
“這是,通知。”
宮侑的眉就沒松開過,反而越蹙越緊,“……你要通知什麼?”
“通知……如果我出不去、那就像今天一樣……”斷斷續續的。
我額頭抵在他的側頸,撥出的氣讓宮侑不自在極了。
氣若遊絲,我卻有些詭異地興奮。
“我一定、一定會讓所有人都……雞犬不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