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惱怒的伸腳一踢,“陪朕去竹子湖很讓你受委屈嗎?”
雲靳當然委屈,但又不能直說,誰教他貌若潘安,他陪皇上到竹子湖,人家當然樂得藉機發揮想像力,將他想成靠男色上位的寵臣,這未免太侮辱他了,他可是憑自個兒的本事從戰場上活下來的。
“若她派人詢問,就說朕喜歡竹子湖。”皇上哼了一聲,傲嬌的轉身走人。
雲靳瞪著皇上離去的身影,這會不會太任性了?算了,皇上倒也挺可憐的,他沒見過比皇上還累的人,除了在幾個信得過的人面前,皇上甚至稍稍放鬆一點也不敢。
蘇映寧從來不喜歡繁華的都市,看似熱鬧,其實是最殘酷的地方,可是最近她格外想念車水馬龍的街市,坐在路邊的小攤子吃碗餛飩,欣賞這個城市的張揚……原來沒有一個地方會令人絕對的討厭,只是要找到心之所繫。
在這兒的心之所繫是雲靳……她從來沒想過會喜歡上一個人,因為她太理性了,不認為自個兒在這個時代會教某個男子放在心上,絕大部分的男子在她眼中都是小屁孩,他們的距離是非常深的思想鴻溝。雲靳的出現從一始就不是按照正常軌道,她對他有防備,但從來不是感情的防備,然後她不受控制的咬住他丟擲來的誘餌,從此他們就越走越近,走進彼此心中。
雖然知道爹是對的,敬國公府沒有拿出誠意,這門親事還是別想了,可是她也知道他們的身份相差太懸殊了,敬國公府同意這門親事己經不容易,要人家拿出誠意……誠意真的很難說清楚,人家覺得誠意到了,你覺得還不夠,說白了,就是有一邊資態擺得很低,低到另一邊如何刁難都無所謂,這對爹或敬國公府而言,這都是不可能的事。
婚嫁之事還早得很,她不著急,眼前最重要的是先恢複“自由之身”。
上了馬車,蘇映寧像個小可憐似的瞅著蘇華安,小心翼翼的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爹,明日開始別再來馬場了,好嗎?”
“敬國公府不給出明確的態度,你別想見他。”蘇華安的態度很強硬。
“誰說我要見他,只是馬場太無聊了,我快悶壞了。”蘇映寧絕對不會承認自個兒犯相思了,以免她爹覺得委屈,女兒的心竟然如此輕易投入“敵人”的陣營,真的白養了。可是,有好些日子沒看到他了,他好嗎?見不到她,他是不是很心急?
“爹瞧你忙得很,成日畫個不停。”
“若非無聊,我何必畫個不停?而且,因為爹拘著我哪兒也不能去,我只能將先前打下來的底稿完成,還沒機會動手畫。”
頓了一下,蘇華安悶聲道:“雲世子有什麼好,你怎麼會看上那個小子?”
“雲世子沒什麼好,但也沒什麼不好啊。”
蘇華安兩眼一瞪,“不要跟爹爹打馬虎眼。”
蘇映寧無辜的眨著眼睛,“雲世子確實沒什麼不好啊。”
“你至少要讓爹知道他有什麼好啊。”
“他有什麼好都不重要,他只要對我好就夠了。”一個人有多出色,或者他有多少值得誇耀的優點,一點意義也沒有,若他的好不能用在自己身上,那也只是屬於他的。
馬車突然停住,父女倆只好暫停討論。
朱傾兒自動自發的推開車門問:“賀叔,出了什麼事?”
“前面有一輛馬車停在路邊,好像是馬車壞了,我過去瞧瞧。”
朱傾兒回頭看了蘇映寧一眼,“姑娘,我跟過去瞧瞧。”
蘇映寧點了點頭,半路遇到這種事,確實很難教人不起疑心。
朱傾兒下了馬車,沒一會兒就回來了,站在馬車外面問話,“姑娘,那輛車確實出了點問題,家丁已經去附近找莊家租馬車,只是,他們的夫人身子不舒服。”
“我去。”蘇映寧拿起醫藥箱,先遞給朱傾兒,再跳下馬車。
兩人快步走向停放在路邊的馬車,一位神色焦急的嬤嬤站在馬車邊,嬤嬤一看到她們,連忙迎上前道:“傾姑娘,這位就是蘇大夫嗎?”
“是,我家姑娘醫術很好。”
“有勞蘇大夫給我家夫人瞧瞧。”
蘇映寧趕緊上了馬車,一見到對方,她不由得一怔,此人怎麼如此面熟?只是此刻她沒有時間多想,她趕緊檢視對方的情況,問清楚旁邊侍候的丫鬟,最後把脈。
“夫人這是平常內傷脾胃,長時間勞累,加上氣血太虛,汗出太多,使得水分流失太快所造成的。”蘇映寧轉頭看著馬車外的嬤嬤,“馬車裡面太悶了,請嬤嬤幫忙先將夫人移到外面通風處。”
嬤嬤趕緊請丫鬟幫忙,兩人一扶一背將她家夫人送到樹蔭下。
蘇映寧先按對方手上的少府xue,把心氣先護起來,避免昏迷,接著施針,先針百會xue,將氣提起來,第二針合谷xue,既解表又提振體內原氣,第三針曲池xue,開始散去頭頂背部的熱。
三針之後,那夫人的臉色慢慢恢複,不想吐,也不再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