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有人給卑職送花,卑職覺得心情很好,就進宮向皇上問安。”雲靳真的沒想到容妃會透過一個賣花的小姑娘送信,這個賣花的小姑娘常常在東市賣花,他絕不相信她是容妃的人,可是容妃實在太大膽了,難道不擔心小姑娘送錯人了?
皇上打量了他一眼,眉開眼笑,心情真的很好,忍不住調笑道:“誰給你送花,蘇姑娘嗎?”
提到蘇映寧,雲靳就很鬱悶。雖然蘇華安沒有搬出名士巷,但是日日帶著小寧丫去馬場,說好聽是宅子要整修,小寧丫不方便待在那兒,事實上是不想讓他跟小寧丫見面。
沒關至,白日不能見面,晚上可以翻牆,可是,蘇華安日日跟他玩猜謎遊戲,今日住馬場不回來,明日住慈惠堂不回來,難得回來了,小寧丫又改住在蘇華安看得見的西廂房……總之,蘇華安就是不讓他見到小寧丫。
皇上微微挑起眉,“蘇姑娘讓你受了氣?”
“這事以後再說,卑職還是先給皇上送訊息。”兩人說話之間,雲靳已經將袖裡面的書信不著痕跡的轉到皇上手上,皇上很俐落的再收進袖兜。
“這是送給卑職的,卑職確認是她親筆書寫,還有鳶尾記號,可是,有心人也能模仿出來,卑職還是不放心,想請皇上親眼確認。”皇上對容妃的認識比他還深,判斷應該比他更正確,是不是有人想借容妃之名謀害皇上,還是交由皇上裁斷。
“你說是就是,何必如此麻煩?”皇上努力控制歡喜的表情。雖然遠方的人無法聽見他們的談話,但是從他們的表情可看出端倪。
“太後知道皇上在找容妃。”雲靳提醒道。
“朕更相信名士巷的那把火燒出容妃的怒火。”
“皇上可有想過,太後難道不知道這樣的舉動會惹惱容妃嗎?”
皇上搖了搖頭,冷漠的道:“對太後,朕比你還瞭解,太後不但知道,甚至是有意為之,她對自個兒太有信心了,連朕都不敢在她面前囂張,一個早該死的人如何值得她害怕?”
“十五年前可以讓容妃殉葬,她確實沒什麼好怕的。”
“十五年前能做的事,十五年後不一定能做得到。這十五年來,太後做了什麼,容妃應該握不少,但是容妃做了什麼,太後絕不知道。”
雲靳點了點頭,一個在明一個在暗,站在明處的人原本就不能掉以輕心,偏偏此人以為自個兒擁有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本事,誰都沒有放在眼裡。
“朕倒是很好奇,容妃會拿什麼跟朕合作?”
“這要看皇上值得容妃拿什麼合作。”
皇上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朕怎麼覺得你胳臂往外彎了?”
“卑職只是就事論事,站在容妃的立場,容妃當然擔心幫皇上對付太後之後,皇上會不會同時犧牲她,所以,卑職以為皇上必須展現誠意,讓容妃全心全意幫皇上,而不是在後面留一手。”
“留一手?”
“皇上要對付太後,是因為安國公府,可是容妃想對付的人,只有太後。”這就是皇上和容妃之間的差別,他們的目標並不完全一致。
略微一頓,皇上緩了口氣道:“朕倒是忘了這一點。”
“若容妃是個心思深遠的人,卑職相信她手上擁有的不會只有潑天財富。”財富是建立勢力不可或缺的根本,要不,安國公府不會努力攢銀子。
“是啊,若是經過十五年,她手上依然只有寧親王留下來的財富,太後要找到她就不會如此困難了。”
容妃逃亡的頭兩年,他不得不派人追捕,往後他就撒手不管了,而太後從來不曾停止尋找容妃的下落,只是把這事兒交給了安國公府,安國公府覺得容妃不足以構成威脅,漸漸不當一回事,然而即便如此,以安國公府的勢力,不至於十五年來一點線索都沒有,由此可知,容妃手上有很多人脈為其掩護。
“對皇上來說,對付安國公府比對付太後更為重要。雖然沒有太後,安國公府不會有今日的勢力,但是沒有安國公府,太後跟後宮不受寵的嬪妃沒有兩樣。”
“朕明白。”
“皇上還有個麻煩,皇上上哪兒都有人盯著,容妃想見皇上一面不容易。”
皇上戲謔的瞥了他一眼,“你不是說容妃很有本事,難道她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雲靳噎住了。
皇上突然玩心大起,傾身靠過去親暱的問:“你說,她會不會約朕去竹子湖?”
“皇上還真是喜歡竹子湖。”雲靳眉角一抽。
“雖然在這兒不怕別人聽見,但是在竹子湖,更不會有人知道與朕飲酒作樂的是男人還是女人。”
“常順大人不是人嗎?”雲靳看了總管太監一眼。
總管太監差一點吐血,雲世子,不能當俺不存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