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無言,佇立在原地許久,他轉身道,“你遲早會吃虧。”
謝流雲轉身往外走,“我受命來你這兒,只為使命,你若不幹,分道揚鑣,畢竟……道不同不相為謀。”
謝流雲甩完臉色便出去了。
崔芣苢默默地念叨,“是個忠誠的人。”
崔芣苢敲了敲桌面。
春去秋來,溫無延因去青樓被趕去了將離。
將離多水,地勢低,不冷不熱是個好地方。
來到將離之後溫無延便判若兩人,與從前簡直是雲泥之別。
剛到的那天,崔芣苢忽然見溫無延睜開了眼。
他像失了魂一樣,冷冷地喚了一聲,“停”,隨後兀自下了車。
崔芣苢見他出去,便也跟了上去。
下馬車時腳下一個不小心,差點摔了一跤。
溫無延將她攔腰抱住,她便沒有摔下去。
崔芣苢慢慢穩住重心,從他懷中脫了出去。
崔芣苢向前走,清了清嗓子,“我並非存心勾引算計你。”
“我知道。你查了我。你現在是在試探嗎?”
崔芣苢不敢相信,她環顧四周,隨後狐疑地看向溫無延。
溫無延立刻會意,走向崔芣苢,“我曾被扔在這個地方好些年。這裡的勢力便只有我的了,沒有人比我更熟悉這裡。你不必擔心。在這裡你可以一手遮天。”
崔芣苢理解的是,他在這裡一手遮天,所以崔芣苢在這裡也可以一手遮天。
崔芣苢納悶兒,低聲確認,“陳逸景?”
溫無延被逗樂了,“我不是他,你不用在我身上找他的影子。”
崔芣苢傻了,不知該說什麼。
“如果在這裡能呆上小半年,你大概就不會認為我是十惡不赦的人了。我也不是涼薄之人,我有心,有七情六慾,我也會痛。”
崔芣苢應付曾經那個披著狼皮的人還算有計謀,可如今的服軟訴苦卻打了個措不及防。
崔芣苢小心翼翼地伸出了手,覆蓋在了溫無延的額頭上。
觸碰的瞬間,溫無延向前逼近,逼得崔芣苢背靠在停著的馬車上。
溫無延的手放在她的後腦勺,小心地護著她,他彎下腰,呼吸在此刻交纏在一起。
崔芣苢有些害怕,這樣的他,人畜無害地模樣,小心翼翼地靠近,還有後腦勺上的手讓崔芣苢的面色潮紅。
崔芣苢可以屏住自己的呼吸,那一瞬間溫無延地眼神溫柔地讓她開始懷疑眼前的人沒有在演戲。
難道只是因為自己去大理寺替他澄清,緊接著又替他受了刑,這人便被感動了?
崔芣苢只盯著他蘊了一層柔情似水的眼便閉上了眼,小聲急促地說“你不要因為一點事便對一個人放心,我不是一個可以託付終身的人,莫要動了心。”
哪知這麼長的一句他就聽見了三個字,聽見了動了心。
他輕輕地將額頭抵在崔芣苢的額頭上,“我是動了心,我騙人的,那年先動心的人是我。只是要我命的人太多,我怕他們傷了你。”
崔芣苢詫異至極,猛地睜開了眼,剛想辯解些什麼,卻被這極近的距離嚇得閉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