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川不怪他,只是跟著他。施陽奔到手術室外,只見長廊角落裡蹲著一個女生,她淺色衣服染紅大半,臉上是被她蹭過,留下的血紅斑駁。
施陽到她跟前,紀清一下被她抱住,她嗚嚥著喊:“施陽,施陽……”
“我在,我在,施陽在……都是我不好。”施陽安撫她,檢查她身體,“哪受傷了,哪不舒服?”
他又對陸川喊:“怎麼不替她治療,我有錢,用最貴的藥、最好的裝置,替她檢查啊!求你了。”
紀清歪站起勸他:“施陽,施陽,我就是腳崴了,其他地方都沒事,這不是我的血。”
陸川理解他的心情,接話道:“需要治療的都在手術室裡。”
紀清向施陽說明當時的情況。她一直在逃,然後體力透支了,被逼至上林巷,當時那個詐騙犯突然拿出一把小刀,她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當男人舉刀紮向她,這時,突然有一人沖出來替她擋下,和詐騙犯滾鬥起來。由於她腳崴動不了,兩個人互捅一刀,雙方的血都噴灑到她身上。
紀清那見過這樣的場景,渾身血漬的她也慌亂無轍。警察到事發現場見到的就是滿身血紅的紀清和血泊裡的兩個男人。
那手術室的人是?施陽看向有“正在手術”字樣的緊閉大門。
“是紀永明。”紀清說。
她一路跟著救護車過來,紀永明說不出話,她也沒料到,這位曾經磨她的“父親”會捨命救她。
這時,接到陸川電話的唐晚也匆匆趕到,她給紀清帶了換洗的衣物
紀朗也打車趕來,跌跌撞撞到醫院,他握著紀清的手:“姐!!!”他隱忍著,卻無法藏暴戾,想讓傷害他姐的人永遠消失。
紀清:“紀朗,我沒事。”
“爸爸在手術室。”
紀朗自然對紀永明沒感情,他看都不看一眼,他現在的親人只有紀清,與他相依為命的姐姐。
唐晚勸道:“都別站著了,走,先和我去換一身幹淨的衣服。”
紀清單腳哪走得了,施陽將她抱去陸川辦公室,閉門換了衣服,又找醫生再檢查一次崴腳狀況。
然後,紀清配合警察說明瞭一些情況。要說恩怨,只有一年前公園騙保那一次。追她的男人因為騙保入獄一年,剛出獄就見到仇人,於是報複心起,發生追殺。
還是留了施陽電話,後續若還有不解,施陽說直接找他。他不忍心讓紀清一幕幕回憶,況且還涉及她的“父親”,這無異於對她的過往鞭屍。
紀永明這次雖捨命救她,但不代表就抹掉了以往對她的傷害。
正當兩人結束警察這邊筆錄,突然收到唐晚昏倒的訊息,紀清又慌了,她趕緊和施陽過去。
進病房,唐晚躺在病床,她醒了。
“唐晚什麼情況?”她問。
見唐晚笑著,再看陸川。她最後得知唐晚懷孕了,剛好一個月。因紀清的事她過度緊張,見人安然無恙,突然鬆懈就暈倒了。
唐晚笑道:“放心,我和寶寶都沒事。”
“那太好了。”紀清喜極而泣,要去抱她,“若因為我出事,我要後悔死。”
還沒抱著人,她就“啊啊啊”地叫起,“我的腳!疼!”
唐晚驀地伸手接,從病床坐起。
紀清完全忘記自己腳受傷,施陽也不知她有此打算,直接失去他的攙扶,往前撲。好在他手疾腳快挽救紀清對自己和唐晚的二次傷害。
而陸川則擋在她和唐晚中間。
鬧了一場笑話。
病房這邊歡樂了,紀永明手術室那邊卻不容樂觀。
他這一場手術足足經歷五個小時,最後也只吊著一口氣。
陸川道:“你父……紀永明長期酗酒已經肝硬化,肝癌晚期。從過往來看,他治療過,但只能起續命作用,已延長數月生存期,這一次還失血過多,你……節哀。”
紀永明救了她,小時候有那麼幾年也對她如掌上明珠,聽到陸川話語,紀清說不清是什麼感覺,錯綜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