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城夜梨的腿不像上次那樣恢複迅速,醫院查不出問題,她的上司插手佈置了心理幹預。
據說即使沒有失調症的發作,這也早被他們安排進了月城夜梨的日程。
醫生不明白他們從何得出的結論,他沒見過比月城夜梨更堅強的人,她怎麼會為了這點小事落下陰影而無法行走。
萩原研二看見月城夜梨伸手按住他的臉,似在阻止這人再說出更多惹人嫌的話語。
棕發青年立刻閉上嘴,順從地把臉貼過去,語音柔和,“我一定會治好你的,夜梨。”
醫生的手臂被以研究斷肢再複而截斷,此後又由他自行接上了義肢。
斷臂對緊密手術的影響即便是醫生也不可能一點都沒有區別,他有了新的啟發,對月城夜梨的病從藥物方面切入,程序穩定。
萩原研二給月城夜梨的膝蓋披上毯子,帶她去了黑川伊佐那的墓地。
佐野一家葬在一起,梵天首領是原名為佐野萬次郎的青年,同樣安眠於此。
月城夜梨給他們每個人的墓碑上放了顆糖,靜默無言。
“我去接個電話,夜梨等我一下。”萩原研二突然掏出手機,快步走向遠處。
月城夜梨望著他的背影,回過頭看著兩座相依的墳墓,鶴蝶與黑川伊佐那用的是幼年時期的照片,兩人笑得燦爛。
在一切落下帷幕後,她對著墓碑真的沒有什麼話能說出口了,要說的在他們死前已經都說完了。
所以就算萩原研二留給她與它們獨處的機會,月城夜梨也依舊無話可說。
第一場,也是最後一場春雪,在此刻姍姍落下。
沒有冬雪那麼輕盈蓬鬆,雪花省略了飛舞的步驟,大片墜下,但觸碰到肌膚時又失去在空中的氣勢,軟化成濕潤的液體聚在掌心。
月城夜梨望向天際,“……”
…
“夜梨!”萩原研二半分鐘沒看住,那處就只剩下個空蕩蕩的輪椅,他驚慌了一瞬,捏著輪椅上的毛毯逼迫自己冷靜下來。
難道是梵天的…?
這麼短的時間內不可能。
否決。
那是……
敏銳的覺察到腳步聲,萩原研二回首看見黑發女人,她捧著一束白色的月季,直直望著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不知道現在他的表情是什麼樣的,總之是沒他想象中控制得要好。
不然怎麼會看見月城夜梨鮮見地彎起唇角,有些促狹的笑出現在她向來冷淡的臉上。
萩原研二注意到,“夜梨…你的腿。”
“只是躺累了,想要多坐一會而已。”
“夜梨。”萩原研二說不出一句重話,他莫名其妙也被逗笑,把毯子披到月城夜梨身上,“別著涼了。”
“想要坐我就推著你嘛,好啦,接下來想去哪?夜梨船長請指示!”
雪粒粘在發絲上融化,月城夜梨擋著頭頂,“當然是去躲雪啊,笨蛋萩原。”
“遵命,笨蛋夜梨。”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