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的反問不了了之,因為讓他們圍在床前的人睜開了眼睛。
“佐佐木小姐…”諸伏景光開始解釋剛才發生了什麼,並歉意地把他剪下來的頭發還給月城夜梨。
降谷零才發現自己還攥著,他抿了抿唇把發絲遞到月城夜梨面前。
月城夜梨先是抬手摸了摸紗布,才把頭發拿回來,隨手放在床頭的櫃子上,那束枯萎的花下面。
降谷零收回視線,“你是暈血了嗎?”
只是一個小小的發燒還不至於昏迷,而月城夜梨方才的一系列動作更像是犯了什麼別的病症。
而就躺了這麼一會,月城夜梨的燒退下大半,也不能說是不尋常,或許退燒藥對她很有效果。
月城夜梨掀開被子,她的腿恢複知覺了。
但她並沒感到特別慶幸,她瞭解這不意味著到此為止,而是剝開了一個小口。
鼓擠的液體總有一天會破出一道新的閘門,屆時便勢不可遏,半籌不納。
月城夜梨劃著聯系人,被拉黑的醫生發不過來任何訊息。上村繪裡靜悄悄的不像她的一貫作風,但月城夜梨現下沒心思猜她的想法。
偏偏是在這個時候……
“先吃些東西吧,佐佐木小姐?”
諸伏景光為月城夜梨盛了勺熱氣騰騰的粥。
降谷零則是坐在另一邊,目不別視地看著月城夜梨。
她行動自如,從腿部到手臂和手指一連串的姿態都挑不出毛病,不像哪有些成年舊傷造成的滯澀。
腹中的饑餓感消退,月城夜梨提起些精神,“謝謝你的幫助,諸伏先生。”
“你又說了和那時一樣的話呢。”諸伏景光笑起來,她的道謝總一板一眼的,緊接著就給予些奇怪的回報來拉平。
上次是不存在的木槿花香,這次會是什麼呢?諸伏景光竟生出些好奇,佐佐木小姐好像總是能很容易地喚起旁人的探究欲。
月城夜梨抽出一張支票,填好以後又放入信封,按在桌面上挪給諸伏景光。
“給你還有偵、你的朋友。”月城夜梨起身拿走電腦,“剛才接到了加班的通知。”
拿起玄關的外套披在身上,她看了一眼跟上來的兩人,“那麼,再見。”
連門都沒關,月城夜梨腳步匆匆。
降谷零想跟上去,被諸伏景光攔下,他對他搖了搖頭。
諸伏景光的話含了半截,最後嘆了口氣,上下翻了下信封。
沒有開啟,而是把它又放回桌面。
佐佐木小姐的工作真是幸苦呢。
此前也有幾次這樣的狀況,時間點也相符,諸伏景光並沒覺得太突兀。
“你和佐佐木很熟嗎。”降谷零也和他一起看向空蕩的玄關。
剛才的嘆氣如同因叛逆孩子不服管教而頭痛的父母。
降谷零的用詞讓諸伏景光有點想笑,但他好像沒資格對他們之間的關系單方面下定義。
轉而道:“佐佐木小姐很有分寸感,她會為任何事情都架上一副天平,來衡量自己要付出些什麼使兩邊持平。”
“旅社的工資這麼高嗎,需要她用支票來給付酬勞?”降谷零拿起信封,便利店的牛皮紙信封只印了幾個紅格子。
諸伏景光的注意卻集中在前半句,“你怎麼知道她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