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福利院不大,在巴洛克式城堡般的建築隔壁就像個小馬廄。
實驗暫停後,月城夜梨被放鬆了管轄…
當時、是為什麼被暫停的呢?
怎麼會,一點都不記得。
月城夜梨蹲下身,用手撐著地面讓自己不至於摔倒。
碎石從崖邊滾落,在斜坡上撞跳,筆直墜入海面,擊起的波紋還未完全泛開,就被襲來的迅急鹹風颳走。
腦中閃過夢中書牆的畫面,幼時的小夜梨還窩在那張躺椅上,忽地看過來。
……
夜梨,想來已經去到安全的地方了吧。
上一次在機場被黑川伊佐那給抓住的時候,鶴蝶並不在,但他事後去調查了月城夜梨的機票。
也是,在這麼小的一個日本上,就算離開東京,碰面的機率也還存在。
但離開日本去到別的國家,他們也許就一生都不會再見面了。
鶴蝶違背了王的命令,私自將訊息傳遞出去,又放開月城夜梨的羽翅,任鳥兒旋飛。
兩手空空佇立在黑川伊佐那身旁,他還是那個沉默的騎士,猶如雕像一般。
但就當他恪盡職守向龍宮寺堅舉起槍時,黑川伊佐那卻按住了他的手,低低地笑了出來。
“不是已經逃走了嗎,居然還敢回來…”
信箱裡傳遞過來一張照片,即便是陌生的號碼,黑川伊佐那還是毫不費力認出發信人。
“夜梨啊夜梨,就這麼喜歡佐野真一郎嗎。”
鶴蝶拿槍的手收緊,機械地扛起被黑川伊佐那用槍託打暈的龍宮寺堅。
夜梨…沒有逃走……?
龍宮寺堅打了個寒顫,他只記得監獄刺耳的警報聲塞滿每個角落,罪犯們紛紛放下手上的工作瘋了般沖出去。
好幾聲槍響後,天竺的總長出現在他面前。
黑洞洞的槍口對準額心,龍宮寺堅沒有反抗。
所以…他還沒死嗎。
凜冽寒風刀割般卷過臉頰,龍宮寺堅又聽見一聲槍響,這次距離很近,像是在耳邊猛然炸開一朵煙花。
柔軟的身軀撞到他的手臂上,血腥味濃烈起來。
那是一個黑頭發的女人,龍宮寺堅看見她捂住右肩的指縫裡冒出血,片刻就染紅了蒼白的手。
“你、”
話還沒說完,女人像是沒站穩又往後傾倒,龍宮寺堅退一步想扶住她。
不想腳下土塊松動,兩人都失了平衡。
視角旋轉,摔下去的那刻,龍宮寺堅看清開槍的人。
ikey……?!
緊接著就由不得他再多想了,冷風不斷的鑽入鼻子和喉嚨。
身體因著重力急速下墜,耳膜撕裂般的痛感侵奪思路。
眼中的一切都像是按下了慢速鍵,手指令碼能地胡亂揮動,試圖找尋支撐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