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黑川伊佐那眯起眼睛,單手開啟保險栓。
月城夜梨繼續頭腦風暴,在不說出點有用的話今天怕是真要折了。
“我能為組織帶來更大的利益,根據九井大人對我能力的評估,我還有用處。”
明白糊弄不了機場的事,月城夜梨坦言,“我是接了其他工作,但這和並未與梵天涉及的領域有重合,罪不至死。”
月城夜梨確是在義大利的暗網上接了個任務,為了落地後能迅速如水入海般藏好,她買了個活躍的賬號又做了假身份。
當然假身份這件事只要她本人沒去找接頭人,梵天是查不出來的。
黑川伊佐那的槍沒動,大門卻緩緩開啟,他沒什麼反應,唯睇望去。
梵天的頂層絕不可能被攻破,來得自然是相識的人。
但黑川伊佐那擋得嚴實,月城夜梨什麼都看不見。
只聽見一道含笑的嗓音響起,“伊佐那,夜梨是我的部下,招呼都沒打聲就把她綁了…不太好吧。”
灰谷蘭整理著領口走過來,穩健的步伐聽不出剛才生死時速跑過一長串走廊的人是誰。
“她剛才說得都是真的,任務九井已經查到了,只是提供網站攻擊的服務、那傢俬企和梵天也沒有利益關聯。”
而且還是家拖欠工資,簽訂不平等協議書的缺德公司。
月城夜梨見打工人給她發來字字泣血的的訊息,感同身受得拳頭硬了。
黑川伊佐那的手指都沒按在扳機上。
正如九井一和灰谷蘭所說的,月城夜梨還有用處。
但更多的……
是聽聞隔壁的福利院付諸一炬,總來妨礙他和鶴蝶的那個野貓般的女孩不知生死、
幾個月後,佐野真一郎被入室搶劫的盜賊擊中頭部,死於顱腦外傷、
後山的小土包從一個變成兩個,左邊的生死不明,右邊的死了卻去不了葬禮、
從那天起,就一直縈繞在周身的,那份沉甸甸陰雨似的潮濕累贅。
黑川伊佐那看不見,但能切實感受到它如影隨形,牽纏不休。
一腳踹翻了土堆,黑川伊佐那在鶴蝶的錯愕中彎下腰,又拔出插結實的墓碑。
掄起胳膊奮力一擲。
刻有[小夜梨]的石條沿著拋物線落入湖裡,咕咚一聲泛開圈圈波紋。
黑川伊佐那注視著水面直到它完全恢複平靜。
奄奄一息的棄犬昂起頭顱朝著虛妄望去,裂眥嚼齒想要證明自己還能留下來什麼,便義無反顧紮入。
露出點別的表情吧,別讓他看上去太可笑了……
青年松開手,槍掉在月城夜梨的腿上。
見黑川伊佐那背過身,灰谷蘭上前用隨身攜帶的匕首割開月城夜梨身上的綁繩。
黑川伊佐那:“要不要留下她,就讓首領來定奪吧。”
聞言,灰谷蘭扶著月城夜梨的手臂緊了緊。
只見對著落地窗,始終沒動靜的椅背嘎吱一聲悠悠轉過來。
灰谷蘭的手被身旁的人抓住,他方還起伏的情緒給月城夜梨親暱的舉動舒緩下來。
“夜梨…”
側過臉,灰谷蘭安撫的話語尚未開口,卻看見月城夜梨額角沁出的汗珠。
連被槍指著都沒改色的女人雙眼睖睜,黑色的瞳孔不斷擴張。
無意識想要握住些什麼,月城夜梨發著抖。
她看著窩在椅子裡的青年,喃喃道,“佐野…真一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