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不是在馬背上顛簸,就是在山路上磨腳,這種難得的舒適倒是讓無憂很受用。
就在無憂昏昏沉沉,思緒已飄到柔軟的遠方之時,迷迷糊糊中,彷彿一件帶著淡淡清香的披風輕輕掩在她身上,也不至於被那絲絲涼意驚醒,眼皮越來越重,已沒有撐起來的力氣,她只好作罷。
只能呢喃細語的拉了拉身上的披風,翻了個身,找了一個最舒適的位置,然後從嘴裡若有若無的飄出一句不知是夢囈還是什麼,“謝謝………”
聽著那糯糯的謝謝二字,慕容淺輕輕摘下臉上的面具,那張溫良如玉的臉上輕輕蕩起一絲微不可察的笑意,蒼白漸漸被一股暖流掩蓋,風華雪月,霎那美好。
“這麼多年了,你還是沒有變。”
那又似無奈又似溺的話語緩緩從那蒼白的毫無血色的薄唇緩緩吐出,映上那張宛如冰雪初融的笑臉,淡淡的暖意自這片空間迅速蔓延。
這句話,無憂自然沒有聽到。
如今的她正窩在那寬松的披風下,沉沉的入睡,盡情消除著這些日子的疲勞。
……………
天機府
這是天機府最黑暗的地方。
莫陰閣。
那是一片漆黑陰暗,冰冷深入骨髓,完全封閉的空間沒有一絲光亮可以透進來,彷彿如一灘死水,而每一腳踩下去都不會有任何回響,回應他的,永遠只是死一般的寂靜。
嘩啦………嘩啦
鐵鏈在冰冷的地板上拖過的聲音緩緩響起,在那深邃的黑暗中,一雙含著淡淡的絕望渾濁不堪的眼睛中陰森一閃而現。
“雪府主,既然來了,那便進來吧。”
對著一片虛無,一聲冷笑在這片封閉的空間中響起,帶著些許迴音,一聲又一聲,彷彿在狠狠的控訴著什麼。
吱………
開門的聲音自那片虛無若遠若近的傳來,然後一扇古老而渾身漆黑的大門緩緩而開,刺眼的光線沿著門縫爭先恐後的鑽了進來,一個剪影輕輕踏在那片亮淌中,一聲空靈而飄渺的聲音響徹整片空間。
“殷盟主,請問,這莫陰閣的滋味如何?”
“呵呵……”
一聲冷笑隨之而起,陰森而詭異。
“早便聽聞天機府的莫陰閣宛如修羅地獄,如今一看,不過如此……”
“哦,是麼?”一抹意味深長的笑謔響起,似乎是又有了什麼好主意,“那麼便麻煩殷盟主在這莫陰閣屈身一段時間了,我相信,殷盟主絕對會滿意我這莫陰閣的。”
剪影微微晃動,緊接著她往後一退,大門再次緩緩關閉。
光線直直的蔓延到兩道冰冷的鐵鏈下,只見那薄弱的光線漸漸包裹住那高挑的身影,沾滿汙垢的白衣上斑駁的血跡駭人,待光線徹底籠罩住周圍,才看見,原來這人手腳各纏著厚重的鐵鏈,他緩緩抬頭,一霎那,光線迅速掩上那張憔悴布滿青茬的臉,赫然就是殷白!
“雪小七,我與你誓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