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啊,從一開始你所看到的真相就是假的。紀傾塵不是紀陽,更不是紀霜,她是我們所期待的,可以撕開迷霧的人。”
“我去,老闆你原來精分得這麼徹底嗎?”
群聊裡又傳來感嘆,而這次的語氣已經無比放鬆。看樣子,外面的局勢已經徹底穩定住了。
“精分的恐怕不止紀霜小姐一人。”江許蘇不知什麼時候混了進來,“那位臥底的毀滅小姐,恐怕是另一位為此創造的傑作。”
“顯得你們有嘴了是吧。獨孤雲呢?說情況。”
兩秒後那邊探出一張臉。
“挺好的,如你所見,雖然傷亡不算小,但喪屍和造喪屍的東西,順便清算了厄裡芬埋在各處的人脈、一批極端人類主義和那幫不幹正事的米蟲,現在整個聯盟都清靜了不少。”
“那感情好,省得回去還扯皮。收尾工作你順帶解決了唄,扯皮這事兒還是你擅長。”
“呵呵……”兩聲冷笑後,獨孤雲消失在螢幕裡。
“都聽見了,如何,這個結局你還滿意嗎?”紀傾塵扭頭看向厄裡芬,這家夥的臉色有些灰敗,乍一看還以為時日無多。
不過這也不能怪他。這家夥之前不死心,多次試圖把自己精神本源送出去,好附身到什麼人身上再搏一線生機。然而紀傾塵既已接手了這顆星球,又怎麼會給他可乘之機。這是他們好不容易拿來的勝利,她索性在一整個星球都佈置了精神屏障。一旦觸碰,就會看到自己最不想看到的過往。
厄裡芬看到自己被所有人輕賤欺辱的過往,那個恥辱的沒有一點尊嚴的名字,無數次設局的功虧一簣,還有在這個他從沒有注意的,這場他自以為天衣無縫的設計裡所有被他忽略的致命細節。
那個不是他安排的,和紀陽及其相似的女孩;特殊的通關副本方式;明明不應該被投放的【失落遺跡】;兌換商店裡的鏡子……如今再看,那分明是人家確定情況的暗號。可笑他卻沾沾自喜,以為自己穩坐釣魚臺。
厄裡芬差一點被逼瘋。
然而事已至此,他也清楚自己沒有任何翻盤的機會了。頂多是憤恨地朝紀傾塵和紀陽嘶吼兩句。
“放心吧,你還不會那麼快見閻王,畢竟主謀的待遇怎麼能和小卒一樣。恭喜啊劉長老,下次審判庭,你會擁有vip豪華專座。”
紀傾塵笑著,但對厄裡芬來說笑容就像針紮。他的面色扭曲一瞬,忽地顯出瘋狂。
“紀傾塵你別以為你贏了。你以為我為什麼敢一個人來這裡。”
在他陰狠的聲音裡,蒂絲可笙或者說紀陽的身上突然散發出黑氣。
“她在我身邊那麼多年我怎麼可能一點準備都沒有。原本是想讓你徹底成為我的傀儡的,如今能拉著你們一起下地獄也不枉費我一番心血。沒有人可以審判我,你們全都給我陪……”
歇斯底裡的笑聲戛然而止。因為他看見了紀陽緩緩消散的身體。
大笑變了調,化作最難以置信的驚恐。
“怎麼可能。用生命換取另一個人靈魂永久的禁錮,這個禁術怎麼可能有解法。”
“這個禁術沒有解法,但你從來都沒有完整拿到我的生命。”紀陽緩緩地,為厄裡芬打碎了最後一絲希望。
“從一開始我的生命就不完整。不然那朵向日葵是怎麼來的呢?你應該還記得五十年前我為了掩護你被捅進心髒的那一刀吧。一個月後,聯盟除了一位最年輕的s級植物系卡牌師。s級卡牌師的標準是需要一張神級卡牌。而那顆向日葵,就是霜霜從未向外人展示過的第一張神級卡牌。
那是用我的一半生命和她的全部精神力繪制的。為此她不惜拼著昏睡半年,也要將配套用來溫養的彼岸雙生花一併做出來。而你以為用來竊取霜霜異能的東西,其實是她自己的卡牌。”
噗。一大口血從厄裡芬嘴裡飆出來,這番話無異於壓倒他的最後一根稻草。
而紀陽抓著紀傾塵越發顫抖的手,不疾不徐地說:“不論出於什麼樣的理由,奪去他人性命的事都是錯誤的,所以蒂絲可笙必須死,這是她的因果。霜霜,或者現在該叫塵塵了。”
“不……”紀傾塵下意識拒絕那個改變的稱呼,她想說那不是她,只是為了勝利的權宜之計。然而紀陽輕輕捂住了她的嘴。
“小傾塵,你自己也感覺到了吧。你早就不是那個紀霜了,世界總是在塑造著我們,不論你願不願意。停留在過往是最不理智的做法,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