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傾塵聽完了邦迪所有的講述,如此說道。
“是。”對面的人輕輕點頭,“我已經分辨不清了。但我可以確定,這裡就像一個被隔絕在世界之外的地方,只要待在這裡,我所擔憂的就都不會到來。紀小姐,我不想再被捲入你們的爭紛中去了。我只想我想保全我自己。”
“那如果未來和你所看到的完全不一樣呢?”
“我說過……”邦迪剛要再次拒絕,卻發覺眼前人猛然湊近。
“噓。”紀傾塵捂住了邦迪的嘴。
“你想說你看到過所有的結局,那些無論如何都是死局的故事走向讓你想不出一個可以明哲保身的辦法。”
沒有回答,但邦迪的眼睛告訴紀傾塵她猜對了。
“但如果,你看到的那些用來推演結局的條件就是錯誤的呢。”紀傾塵附在邦迪耳邊,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
夢魘的光線抖動著,邦迪的瞳孔忽地失去聚焦,等她眼中的迷茫消失,再次清醒時整個人都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怎麼會是這樣,錯了,全部都錯了。”她用幹澀的聲音不斷重複著同一句話。等邦迪的情緒終於平穩,紀傾塵這才放開了她,重新退回正常社交距離。
“條件從一開始就是錯的,結局也自然不可能如你看到的那般。你可以認為我們都在利用這個世界,但很顯然,沒人知道結局會如何。所以在一切未揭開之前,你是死是活,想要什麼樣的未來,都可以依靠自己的努力,不是嗎?”
“……”
“紀小姐……”良久,邦迪終於消化了所有資訊,她抬起頭,恢複平靜與理智的眼睛看著紀傾塵,問出了一句前言不搭後語的話,“所有人都沒有真正瞭解過你,對嗎?”
紀傾塵卻流露出難得的贊賞。
“這樣描述不太嚴謹,應該說沒有活人瞭解過我。”
“那你會討厭不信任你的員工嗎?”
“你想聽實話嗎?”
“……好。”
“我沒有員工哦,你不是早就猜到了嗎?我們之間的關系。但把工具的消耗品的人是炸藥師。一個合格的棋手不會讓自己的棋局失控,更不會敲碎自己的棋子。”
……
“你好啊棋手小姐,您的棋子自己跑出來了。”
邦迪的夢魘消散,紀傾塵本想立刻前往下一個目標,誰承想一出來就被人堵了。
謝悠點對點蹲著紀傾塵,見人一出來就迅速讓陸可發動異能給人裝到另一個空間裡。
“您的棋子給您減少了一個工作量,不打算謝謝我嗎?”黑色的空間裡,紀傾塵和謝悠無聲對峙,看得一旁的陸可膽戰心驚,生怕這倆祖宗話不投機就幹架,到時候他就是那條被殃及的池魚。
“謝謝,你會讀唇語?”
夢魘被外界人窺探的前提是有所破損,並且觀察者距離較近。
邦迪的夢魘應該是在自己進去後不久出現一下破損的,但面積必然不會大,紀傾塵還刻意壓低了聲音,所以她確定以及肯定自己剛剛的聲音不會被外界人聽到。
“運氣好而已,剛好在您說最後幾句時目睹。”
“是嗎,那有興趣瞭解一下前面的內容嗎?”
這兩人用聊天的態度說著火藥味十足的話。一旁陸可都不敢喘氣了。祖宗們,你們要吵就趕緊吵一架,要打就趕緊打一架,別在這搞我們普通人的心態好嗎?小陸同學如是說。
然而事實上,他的擔心多餘了,這場架並沒有打起來。這兩人就這樣危險地對視了好一會兒,突然不約而同笑了起來。
“紀小姐想知道我在那個世界裡遇到了什麼嗎?”謝悠率先轉了話題。
“不需要,那是你自己的事,我只需要一個足夠堅定且擁有強大異能的人。你很符合條件,還有一個額外加分項。”
“是嗎?”謝悠笑得戲謔,“但實力太強對你沒有益處吧,萬一我看不順眼想使點壞,您可不太好阻止。畢竟很多棋子可不甘願只做一顆棋子,尤其是剛買來的那種,難配合得很。”
“你不會,至少在我計劃完成前不會。”紀傾塵說得斬釘截鐵。
“真的嗎?”
“真的呀。”
“那好吧。請你吃小蛋糕。”
“小蛋糕就不必了,你剛剛說替我減少工作量,那就再幫我撈一個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