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蓮不在不打緊,有我伺候你也是一樣的。她能做的我也能做,她不能做的我還能做。”傅恆道。
“……少爺,這話說得有些不得體吧。”魏瓔珞無端端地面上一紅。
“是你盡往不得體的地方想。”傅恆湊近魏瓔珞的耳畔,輕聲問道,“不知道我孩兒的娘親,想了些什麼不得體的事情?”
“我才沒有。”魏瓔珞一旁躲了傅恆說話時癢癢的呵氣,端坐正色道。
傅恆笑而不語,直將她這紙老虎般的模樣看在眼中,覺得煞是可愛。
“我們這是要去哪兒?”魏瓔珞向外看去,只覺天色越來越暗,人卻越來越多。
“福祥寺今日的盂蘭盆會,張廷玉大人在此處搭法師座設施孤臺,齋戒僧侶。”傅恆說道。
“張廷玉大人前幾日不是才因為太廟的事受了皇上的訓斥,怎麼才這麼幾日,又不消停了。”魏瓔珞抿了嘴兒笑,“人老了,總想著些身後的事,眼前的事倒看不清了。”
“誰說不是,不過他既然做了,少不得也要來捧個場面,也算帶你出來透透氣,我約了海蘭察,回頭好有藉口先行。”
“海蘭察也來了?那明玉呢?”魏瓔珞一喜。
“自然也來了,等下我們去進了香,便可先行告辭。”
“嗯。”
福祥寺挨著街面,往下便是前海北河沿,今日借了這福祥寺的光,河沿兩側的飯館茶樓生意很是紅火。
傅恆四人進完了香,便在這河沿隨意找了一家酒樓坐了。
樓上小亭,涼風拂面,屏風俏立,歌弦不停。
“今日這等日子,似乎不適合歌舞宴請吧。”明玉瞧著河兩岸有些過分熱鬧的酒樓,有些好奇。
“正經過中元節的大多是漢人,滿人也就跟著湊個熱鬧,這王公貴胄的,不過就是找個藉口出來尋樂而已。”海蘭察點了一壺酒,剛喝了一口便叫明玉給攔了。
“你明早又要當值,少喝些省得早起叫也叫不醒。”
“你成日裡管著我,在家裡管,出來也要管,我這酒量,喝個十壺八壺的才不耽誤當值。”海蘭察不悅道。
“慣會吹,上次也不知誰哪個酒鬼,只喝了半壺就醉得人事不省,愣是被潑了冷茶才醒……”
“哎呀明玉姑奶奶,我不喝了不喝了,你怎麼什麼都往外說呀。”海蘭察一邊捂了明玉的嘴一邊求饒。
“大人和瓔珞又不是外人,再說了,你在他們面前丟的人還少嗎,也不差這一回。”明玉撥了海蘭察的手說道。
“我覺得明玉說得有理。”傅恆笑著頷首。
“我們明玉向來最講道理了,”魏瓔珞也附和道,“沒有道理也能講出道理,海蘭察你贏不了她的,認命吧。”
“認命認命,哪裡敢不認。”海蘭察哈哈一笑,倒了杯茶,將酒壺推給了傅恆,“您得著。”
傅恆在魏瓔珞的目光殺到自己臉上之前,單手推開了那酒壺,“我也不得著,咱們一起喝茶就是了。”
月上枝頭,朗空無星。
河岸上亮起了星星點點的荷花燈,順著粼粼泛光的水面飄著,有的遠去,有的近來。
魏瓔珞自樓上向下看去,眉目間帶了淡淡的戚哀。突然眸光一閃,竟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岸邊。
“青蓮?”
“少夫人!”青蓮聽到樓上有人喚她,便抬起頭來。
“你怎麼來了?”魏瓔珞詫異道。
“我讓她來的。”傅恆答道。
☆、七十三、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