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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春來,草長鶯飛,五月初六是個黃道吉日,宮裡宮外都得了樁喜事。
“你這一身嫁衣上的刺繡,是我繪了紋樣,給皇後娘娘看過,特意去定製的,本來皇後娘娘想讓我親自給你繡,但你知道的,我一出生就沒了母親,又沒了姐姐,叫相士去算,一定會說我命硬,所有的新娘子都需要有兒女雙全的太太祝福,我可不敢汙了你的嫁衣。”
魏瓔珞坐在明玉身旁,將她上下左右仔細看了,一邊嘮嘮叨叨一邊摩摩挲挲,今日是明玉出嫁的日子,自裡到外都透著喜氣。
明玉癟了癟嘴,嘴上不悅,眼底都早泛了感動的霧,“你從前不是都對這些嗤之以鼻的嗎?怎麼到了我這反倒講究起來了,原本還想著能勞你這繡坊出身的頂尖大繡女給我添個顏色呢。”
“我是不信,但是不能妨礙了你啊,你年紀不老小的了,好不容易嫁了出去,必須得上上下下裡裡外外都圖個吉利。”魏瓔珞笑道。
“去你的!什麼叫做好不容易。”明玉瞪了眼睛。
“是是是,明玉姑娘天香國色傾國傾城,怎麼會嫁不出呢?想娶你的人啊,能從長春宮一直排到侍衛處!”魏瓔珞掩口笑到。
“這還差不……”明玉聽了得意地一撇嘴,才又反應過來,侍衛處,那說的還不就是海蘭察一人嘛!
正待明玉又要與魏瓔珞鬧作一團的時候,喜娘興沖沖地走了進來,“新娘子,吉時到了,該上轎了。”
明玉一張臉頓時失了笑容,僵硬起來。
“別緊張,明玉啊,你可是咱們長春宮第一大宮女啊,什麼場面沒見過,來,笑一個。”魏瓔珞自一旁逗弄明玉。
明玉勉強笑了一下,依舊僵僵的,“這樣可行?”
“……去吧,反正蓋了蓋頭也看不見。“魏瓔珞道。
“瓔珞、瓔珞……”蓋了紅蓋頭的明玉死命地拉著魏瓔珞的手,“我真的好緊張啊!你能不能陪著我。”
“我陪你,陪你入洞房啊!”魏瓔珞笑出聲來。
“討厭!”紅蓋頭下明玉氣呼呼的聲音響起,倒沒有剛才那般僵硬了。
“好了,快去吧,別誤了吉時。”魏瓔珞將明玉推搡出去,望著那紅燦燦的背影,長舒了一口氣。
滿足,幸福,感動……皆有吧。
“明玉,姐姐與我,都期許你有個好歸宿,海蘭察是你的良人,他一定會待你好的,如若真的待你不好……我教你射箭,起碼能射他三十幾箭射不到要害,疼也疼死他。”魏瓔珞自言自語道。
一旁拾掇屋子的婆子,聞言打了個寒噤。
海蘭察的婚宴傅恆自然是不能缺席的,但是海蘭察畢竟只是禦前頭等侍衛,前來賀禮的大多是侍衛處的人,傅恆這個閃閃發光的一品大員杵在那,難免讓其他人的生出些惶然不安來。
傅恆與海蘭察單獨飲了幾杯酒便先告辭了,回去的時候特地繞路走了福祥寺,給魏瓔珞買了一碗她從前常常饞嘴惦記吃的餛飩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