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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十二年正月裡的第一件大事,純貴妃被打入了冷宮。
這後宮裡的女人起起落落原本沒什麼稀奇,原因也沒有人會深究,探查下去不過是那麼些個不明不白的理由,要麼忤逆犯上,要麼德行有失,要麼毒辣善妒,而純貴妃這個罪名,有些人敢說,有些人還不敢聽,據說是……謀殺皇嗣。
據說那夜皇上親自審問,樁樁件件攤得明明白白,似乎還牽連著皇後難産的事,可任多少證據擺在眼前,純貴妃咬緊了牙關就是不肯認罪。皇後懇求皇上,念及和碩和嘉公主年紀尚幼,留純貴妃一條性命,於是便拘在了冷宮。
可也比死差不了多少。
但純貴妃成日裡在冷宮瘋言瘋語說了許多駭人聽聞的事情,著實讓聽的人都捏一把冷汗,這不,冷宮一隅裡,那個女子又在冷笑著說嫻妃和皇後的齟齬,言詞之間甚至還提到了傅恒大人的夫人和裕太妃的死。
冷宮門口的宮女快步低頭走過,生怕這罪名進了耳朵,連自己的性命都不保。
夜幕沉沉,一個婀娜的身姿走在通往冷宮的甬道上。
“主子,咱不能不往那地兒去嗎?沒的找了晦氣。”小全子攙扶著令嬪,被冷風吹得直打寒顫。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不趁著冬日裡踏上一腳,保不準來年暖了,又活過來。”令嬪慢悠悠地說道。
“倒也是,畢竟是六阿哥和和碩和嘉公主的生母。”小全子應著。
冷宮之所以稱冷宮,全然因為沒有春夏秋冬之分,哪怕是夏日,這裡也是森涼駭人,大約是因為死的人太多了,陰氣太重。
厚重漏風的木門吱呀一聲推開,蜷縮在床頭的蘇靜好茫然地抬起頭來,待看到令嬪的時候,一雙眼睛漸漸地凝了神。
“是你?你來做什麼?”
“我聽說純妃娘娘來到這之後便得了失心瘋,整日裡胡言亂語,特來探病。”令嬪款款走了過來,站在床邊看著蘇靜好。
“胡言亂語?”蘇靜好尖銳地笑起來,“我是不是胡言亂語,你最清楚!”
“所以呀,我來找娘娘聊聊,看能不能把您這病,治了。”
“你什麼意思?”蘇靜好冷冷地注視著令嬪。
“娘娘自寶親王府就伺候皇上,在後宮中屹立不倒多年,自然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怎地進了冷宮,就全然忘記了?您不為自己考量,難道也不為六阿哥和公主考量嗎?”令嬪自顧地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伸手摸了摸冰冷的茶盞,真是冷啊,一點熱水都沒有。
“我就是為了六阿哥和公主,我才不能死!”蘇靜好快速地從床上爬了下來,指著令嬪惡狠狠道,“你們做的那些事,只有我知道,我不能死,我就算要死,也要拖著你們一起死!”
“我們?我們是誰?”令嬪奇道。
“你不用裝蒜,就是你,還有魏瓔珞!你們一丘之貉!”蘇靜好叫道。
令嬪笑了起來,笑得不顧儀態花枝亂顫,“蘇靜好啊蘇靜好,你真是太可憐了。”
“你說什麼?你說誰可憐!”蘇靜好瞪著令嬪,眼底可見鮮紅的血絲。
“因愛生恨,因妒生毒,因不得而欲滅,因不能而扭曲,蘇靜好,你這一輩所有的愛恨情仇,都來自於一個永遠得不到的男人,你難道不可憐嗎?”令嬪定定地注視著蘇靜好,一字一句地說道。
“你!你說什麼!”蘇靜好的身子顫了顫。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令嬪一揮手,自袖中丟擲一條墨綠色的穗子來,啪嗒一聲落在蘇靜好腳邊,“我說的就是它。”
“你怎麼會有!它怎麼會在你手裡!”蘇靜好一見那穗子,面色變了幾遍,蹲下身子,顫抖著雙手,拾了幾次才將那穗子握在手裡,紅紅的眼睛恨恨地望著令嬪,一身傲骨一世才情,陡然被這高高拋下的穗子擊潰,跌倒在塵埃裡永遠翻不得身,那種屈辱將她整個人淹沒,讓她無法呼吸,“……你怎麼會知道!”
“為什麼在我手裡,你想想,自然是魏瓔珞給我的,是誰給魏瓔珞的,自然是這穗子的主人,哦,不是你,是這個穗子的另一個主人。”令嬪娓娓道來,每一字每一句如刀鋒一般鋒利,割著蘇靜好的每一寸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