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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鳥之歌 06
冬意正濃,張隊去世的訊息席捲了本市,一位多次榮獲表彰為本市安定做出重大貢獻的警察,工作過度死在了回家的路上。
江巖沖進高副局長辦公室。
“你先出去吧。”
“是。”
等那人關上門,江巖大步走到他辦公桌前,雙手撐在桌面上,“你明知道他是被人害死的,還是有預謀的!”
高副局眉頭緊皺,沉重的嗓音悶聲說道:“這是局裡統一的決定,張隊個人影響力大,傳出謀殺的訊息會影響市裡穩定,更何況兇手還一點眉目都沒有。”
“市裡的穩定?還是你也成了他們的人?”
“江巖!”高副局錘了下桌子,吼道,“你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知道自己說什麼呢嗎!”
“你比我清楚。”說完轉身走了。
“你!”
高副局氣急一陣猛咳,拳頭不自然地攥緊了。
江巖是他一手帶起來的,他最清楚他的脾氣,可眼下最不能意氣用事的也是他,要不然真的著了壞人的道。
當初不該讓張隊牽扯進這件案子……
他閉上眼,這句話在他腦海中翻滾,撞得他腦袋疼。
張隊的葬禮上,女人哭得像個淚人一樣,由家人攙扶著,孩子似乎還不能理解眼前的發生的,懵懂地注視著神情嚴肅的大人們。
江巖在很遠的地方看著,他不敢走近,不敢面對他的妻兒。
心裡那根刺愈發生疼,他眼前晃過江黎死去的那個夏天,沉悶的空氣要把人憋死,那根刺從那時起就開始生長,相似的感覺,刺得他痛不欲生,真是太糟了,但想起張隊死前所受的,他希望心裡的痛再深些。
好在有人拍了下他的肩膀,他不自然地深吸了幾口氣,側目看到是喬樹。
“江隊,你沒事吧?”
他艱難地搖搖頭。
兩人在酒館喝酒,準確說是喬樹看著江巖喝。
一開始他一句話都不說,直到有些醉了,他才碎碎念說道,“屍檢報告都沒敢拿給嫂子看,怕她受不了,只說他走得沒有痛苦,全他媽狗屁!都看不出人樣了……那是一幫畜生啊,讓他腦子清醒著,什麼招都用上了,直到斷最後一口氣……”
喬樹靜靜地看著他,他的聲音哽咽,那是第一次見他哭吧,哭著擦著眼淚,醉得一塌糊塗,就是撐著腦袋不肯低下頭。
“那些,都是,都是我該受的,他們都是來找我的,混蛋……”
“你醉了。”
“不,我沒醉,一點都沒醉,我很清醒,那個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