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知麥子有多喜歡音樂,就像溶於血中的習慣。當初他為了學音樂甚至搶劫了珠寶店,被人追了好久。
“當然是哥哥啊。”毫無猶豫的回答。
“有一天靜山可能會離開,但音樂不會離你而去。”
“你在說什麼?”
看他有些認真的思考,她感覺自己說多了話,“沒什麼,沒什麼,不要想了……”
希望他不需要面對那樣的時刻。
夜深了,靜山睜著眼靜靜望著窗外的天,昏暗中不知何處有光,微弱而縹緲,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樓道裡有人在走動,偶爾傳來幾句人聲。鄰床的秋原突然說了幾句含糊不清的夢話,焦灼地拍打被子。
靜山艱難地挪到椅子上,摸了摸她的臉,“秋原?”
秋原猛然驚醒,緊抓著靜山的手,急促地大口呼吸。
“做噩夢了?”
秋原蜷縮成一團,緊握著他的手不放。
靜山另隻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有些發熱。
“你有點發燒,我讓南哥給你拿些藥。”
秋原拉著他的胳膊,“不用,不用,睡一覺就好了。”
靜山給她蓋好被子,沒有抽走他的手,靠在床邊靜靜地看著她。
“我夢見我在兩層巨大的板子中間,它們逐漸靠近,我跑來跑去各個角落,撐在板子中間不讓它們壓在一起,可是沒有用……”
“不用怕,我在這兒。”
秋原朦朧的淚眼久久地望著眼前的人,就像盯著稍縱即逝的流星,逐漸平複下心情,墜入了黑洞之中。
靜山輕輕拭去她臉頰上的淚,多麼乖巧的孩子啊。
在他沒醒過來之前,意識不止一次地妥協,就這麼睡下去,可以不用醒來,所有的事就都與他無關了。就在他放逐自己意識的時候,隱約聽到軟軟的聲音,像是春日的溪流,輕快而明媚,綿延不絕,竟讓他徘徊了許久,想再多待一會兒。
那時的他,不記得他是誰,不記得他為何在此,沒有任何形態存在著,沒有肢體,沒有心肺,但卻無時無刻都能感覺到自己的存在,有一個節奏在跳動,一下,又一下,飄渺中的他跟著那個節奏,逐漸聚集。
還是回來了。
靜山醒來一個多星期,狀況基本穩定,便要求回去,耿山南和玫基自然是不同意,但又左右不了他的主意,詢問了醫生的建議,謹遵醫囑做了回去的準備。
回到酒吧,秋原才知道嶽樓那天追蹤餘海的人時出了車禍,去醫院時他母親在照顧他。
嶽樓拜託他母親去打些水,病房裡只剩他們兩人。
“謝謝你啊,還特意來看我。我聽說了康哥回來了,多虧了你啊。”
秋原搖了搖頭,不知該怎麼說。
“醫生怎麼說?”
嶽樓笑得跟個沒事人一樣,頭上纏的紗布都具有了喜感,“沒什麼大問題,休養幾天就好了,川哥讓我休息一個月,我都覺得用不了那麼久。”
“傷到了頭還是注意一下吧,別讓阿姨擔心你。”
嶽樓點點頭,笑得像個陽光的大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