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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了的屍體 08
新一年才過了四天,沈母再次到酒吧鬧事,嶽樓帶著幾個服務員愣是沒讓她進到店內,但沈母硬是在店外耗了大半夜,秋原整晚的工作都心神不寧,也不知會對店裡的生意造成多大的影響。
她想是時候離開了,在陸川面前辭職的話還沒說出口,誰知陸川便自顧自地下了指令,“給你休幾天假,什麼時候事情解決了什麼時候回來上班,休假工資照付。”
秋原愣在原地,陸川已經上了樓。
“有什麼需要,直接跟我說。”一旁的耿山南微笑著說。
“你又幹什麼蠢事了?”麥子吊兒郎當地晃悠過來,試圖從耿山南眼皮子底下討杯酒喝,當然被他義正言辭地拒絕了。
秋原帶著微笑離開了,是發自內心的微笑。
秋原打包收拾自己的物件,本來時是隻身一人,過了近兩年的時光竟平添了這麼些個零碎東西,衣服,生活用品,瑣碎得不能再瑣碎了。
收拾到沒力氣,躺在冰涼的地上,她忍不住思索,自己究竟為何要離開,兩年前她選擇留在這裡是為了什麼,虛晃了兩年的光陰,就要這般狼狽地卷鋪蓋走人,“狼狽”已經成了她人生的縮影。
思維陷入無邊的混沌之中,不知何時她已渾然入睡,意識再回來時是被凍醒了,她側過身打了個噴嚏。
磚頭的時候看到桌上的瓷娃娃,還是那日同姜海藍一起逛街遇見,姜海藍送給她的,那是她真正意義上收到的第一份禮物,她做起來夠到手裡,雙手拿著細細端詳,許是著涼緣故,後腦勺生疼,嗓子也倒刺剌著般。
突然,無比安靜的房子裡響起一陣細微的敲門聲,秋原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仔細聽了好一會兒才確認真的是在敲自己的房門。
她輕手輕腳地靠近大門,不論是誰無人應答,便會死了心回去了吧,她這麼想著,就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小泠我知道你在,是爸爸來了,就我一個人,你能把門開開,讓我說幾句話嗎?”
秋原心裡咯噔一下,刺痛圍繞著心口,她是有爸爸的人嗎?她靠著門呆呆地站立著,最終,還是開啟了門。
映入眼簾的沈父,著實讓秋原意外,他臉上有幾處明顯的外傷,整個人看起來格外萎靡。尤其是笑起來,愈發讓人覺得蕭條,勉強的笑容很是難看。
“小泠啊,爸爸這次來呢,是真的沒辦法了,再不拿錢他們要了我和你媽的老命啊!”本擠滿了笑的臉,逐漸化為諾大的悲痛,眼淚從他的眼眶溢位,作勢要跪下,“爸爸我是真活不下去了。”
秋原本抬起的手,無力地垂下,沈父跪在門檻上,老淚縱橫,抬頭淚眼婆娑地望著她。
明明,站著俯視的人是秋原,但她卻感到從未有過的卑微和屈辱。
“是爸爸混蛋,沒搞清楚就跟人家簽了高利貸,他們那些真不是人啊!還不上錢是往死裡整啊!”說著拉起右胳膊的袖子,觸目驚心的刀痕,血凝固在傷口上,險些露了白骨。
秋原突然感覺那些傷口砍在自己身上般,疼得她呼吸不上來了,她呲著牙說:“欠了多少?”
沈父如獲大赦般驚喜,往前挪了幾寸抓著秋原的手,“二十七萬!”
秋原抽出自己的手,從打包的行李中抽出來昨日才取的現金,走到門口,遞給他。
“這是三萬,”頓了一下,她還是說出了口,“剩下的二十四萬,我來想辦法。”
沈父噌地抽過錢袋子,緊緊地攥在雙手中,高興得說不出話來,“爸爸謝謝你!”
他踉蹌著起身,堆著滿臉笑意,畢恭畢敬地問道:“剩下的,什麼時候……不是爸爸催得緊啊,是那些人太混蛋啊!”
秋原別過臉不去看他,“盡快。”
“好,好,爸爸等你訊息!”說完,看她不想看自己,自找臺階開溜,“爸爸這回來得急,什麼都沒給你,改天到家裡,讓你媽媽給你做些愛吃的菜!”
等沈父離開了,秋原關上門靠在門上,無力地滑倒地面上,他都沒說讓她回去,他沒說,也沒問,什麼都問,這麼些年過得怎麼樣,他們一概不關心。
可不知為何,竟然記起兒時春節的街上,注意到她滿是期待的目光,他買了一個紅色的氣球,遞給她那一剎那的場景,她竟覺得如此開心,滿心歡喜勝過莫大的恩賜,但後來啊,她一個不留神,氣球飛走了,再也尋不著了。
眼淚模糊了腦海中的畫面,她也是女兒,心肝寶貝,掌上明珠,她再也都不可能得到了。
秋原從垃圾桶裡翻出來一張不久前被她丟進去的名片,想到不久前夜晚的深巷,心裡蠻是遲疑,但又想起沈父跪在門口的畫面,名片被捏在手心中,成了一團。
方天的肩膀被拍了一下,他喝了口酒,轉身回頭看見似曾見過的人。
“喲,這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