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會兒,幾個有氣無力的字飄過來,“別說了……”
喬樹走上前揪住江巖的領子,第一次對他顯露出這般憤怒的神情,直言道:“沈泠掉下橋後你也沒有救她,是不是?”
小劉敲門的同時走進來,“江……”
看到眼前這一幕,很自覺地自己無視自己退了出去,飄忽著目光說道:“嗯,我還有報告沒寫完。”
江巖輕輕撥下喬樹的手,坐直了身子,看著眼前站著的喬樹,胳膊撐在膝蓋上,很快,他低下了頭,承認了,“對,我沒有救她。”
喬樹握著拳,眼睛看向別處,“你對沈泠的偏見,很可能導致現在偵察這個案子不能保持客觀,沈泠是個關鍵的突破口,你認定她是犯人的話,怎麼都突破不了。”
說完帶上門走了。
江巖從小便是個隨性磊落的人,讓他鬱結於心口這麼多年的事,一個是妹妹,另一個就是對沈泠的見死不救。
那時的他很堅持,篤定沈泠跟妹妹的事有直接關系,奈何警察對她並無多加關注,案子草草了了,就這麼翻了篇,而妹妹飽受折磨,甚至選擇了結束生命,他不甘心,所以他跟蹤沈泠,無意中發現她妹妹沈榕也在跟著她,兩人在橋上發生爭執,沈榕意外把沈泠推了下去,驚慌失措地跑了。
而他,像是解了心頭恨般,悄悄離開。然而沒多久他就後悔了,等他再去河裡時,早已找不到人了。
警察在水邊找到了沈泠的書包,自此沈泠失蹤,所有人都認為她已溺死河中。這也成了他心裡的又一根刺。
下午,秋原從睡夢中醒來,一覺醒來渾身痠痛,頭嗡嗡地響,毫無睡醒後的神清氣爽。渾渾噩噩中煮了點掛麵,放了鹽算是調味,端著碗坐在窗前的高凳上。
傳來敲門的聲音,她反應了幾秒鐘才意識到敲的是自己的房門,放下碗筷悄聲趴在門上。
她沒做聲,敲門聲竟也不止,她提起嗓子喊:“誰呀?”
“我是江巖。”
秋原靠在門上,她這麼小心謹慎,還是被他找來了。
開了門,請他進來。
秋原抱著碗坐回高凳上,背對著他。
江巖習慣性地觀察室內環境,狹小的空間裡擠滿了笨重的傢俱,比他想象中還要髒差,窗戶被厚實的深色窗簾擋了一部分,僅有的光線還被秋原遮擋了些。
她穿著吊帶上衣,佝僂著腰,可能是光線作用,整個人看起來格外瘦削。
“你就吃這?”注意到她碗裡看起來毫無食慾的稀湯寡水,江巖皺著眉說。
“你來有什麼事?”
江巖把一張照片放在她面前,照片上的秋原尾隨姜雪峰,“你對姜雪峰,這麼感興趣?”
“我沒做傷天害理的事,需要把我抓進警察局審問嗎?”
早知她是如此脾性,江巖不與她置氣,“姜雪峰的事在工地上傳開了,你知道嗎?”
秋原手裡的筷子停住了,“你懷疑是我散播的?”
江巖倒沒這麼想,但並沒有否認。見她不說話,他轉身坐在小沙發上,很有耐心的模樣。
“出事後,江黎很怕我,很怕旁人,只有我媽一個人能接近她,她什麼都不吃,什麼話都不說,五天後,跳樓了。
“我總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為了給江黎一個清白,我考了警校,再去查當年的案子,可直到姜雪峰出獄,我都查不出什麼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