酈昭儀離去之後,鄧綏再也無心收拾園子,她必須盡快想辦法出去才是。
又到了晌午時分,送飯的宮人依舊提著食盒走了進來。
“放那吧!多謝!”鄧綏輕聲說道。
她沒有注意到今日的宮人頭帶著一笠薄紗,提著食盒的雙手都在顫抖。
“娘娘!”送飯的宮人忍不住的叫出了聲。
聽見熟悉的聲音,鄧綏立即轉過身去,卻看見浣紗站在一旁,一張小臉此刻已經布滿了淚痕。
鄧綏一驚,她萬萬沒想到浣紗能進來,激動的上去拉住了她的手。
“浣紗!”鄧綏激動的叫出了聲。
浣紗也放下手裡的食盒,看著鄧綏,哭著說道:“自從娘娘被冤枉之後,我和香菱容若姑姑便被皇上發配到了漿洗房。聽說夏充依後來還被皇上封為夏良娣,整天耀武揚威,絲毫不把宮中其他妃嬪放在眼裡。”
看著浣紗哭的傷心,鄧綏注意到她原本一雙白皙的玉手此刻卻已經紅腫,多處還被磨破了皮,冒出了血泡。
看著她的一雙手,鄧綏忍不住的眼睛濕潤,容若姑姑年紀大了,香菱年紀又輕,哪裡能吃得了漿洗房的苦。
“都是我不好,是我無能,連累了你們跟著我一起受苦。”鄧綏小心翼翼的捧著她的一雙手,淚水忍不住的低落。
看著鄧綏自責,浣紗連忙搖頭:“不怪娘娘,要怪就怪奸人陷害娘娘。”
雖然聽著浣紗不停的安慰自己,可是鄧綏的心依舊如刀割般的疼痛,她拉著浣紗坐下。
“你是怎麼進來的?冷宮是不允許旁人隨意進出的。”
鄧綏不解的問道。
浣紗吸了吸鼻子,解釋:“自從被發配到漿洗房後,總會被一些人欺負,有一次祺良娣路過,看見一個宮人正在辱罵香菱,便進來幫襯了兩句。這次我能進來,也全靠祺良娣的安排。”
聞言,鄧綏不由得疼惜的看著浣紗,這些日子恐怕她們在外面也沒少吃苦吧。好在這個時候祺良娣還願意幫襯著一把,沒想到事到如今,願意出手相幫的卻是她。錦上添花尤可喜,雪中送炭不可求,這份恩情她記住了。
“娘娘,這些日子您受委屈了,你都瘦了。”浣紗看著鄧綏,輕聲說道。
鄧綏搖了搖頭,比起她們在外面所受的苦,自己又算的了什麼呢?
“對了,穆勒和穆荊呢?他們可都還好?”鄧綏關切的問道。
聞言,浣紗的眼裡又氤氳起一陣霧水。
見此,鄧綏忙問道:“他……他們怎麼了?”
浣紗此時眼睛已經濕紅,她低聲哭泣的道:“穆勒和穆荊被發配到了掖庭,一日夏良娣路過,說是穆荊沖撞了她,竟叫人活生生的打斷了穆荊的一條腿。”
“他還那麼年輕!”聞言,鄧綏眼睛不由得濕潤。
樹倒猢猻散,她倒了,就連這些宮人也沒有安穩日子可言。
“娘娘,時間不多了,我得趕緊回去了,若是被人發現了,恐怕又會連累到娘娘。”浣紗擦了擦淚水,看著時辰已經不早了,忙說道:“如今娘娘深陷囹圄,奴婢一定會想辦法救娘娘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