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酈昭儀,劉肇視若無睹,終究還是沒有回過頭看她一眼。
酈昭儀得此下場,本來就是她作繭自縛,這是她應得的報應。可是看著掙紮著,哭喊著,一臉絕望的酈昭儀,鄧綏心裡卻怎麼也都高興不起來。
整件事情便以酈昭儀被終身囚禁長秋宮而落幕,宮裡沒有了囂張跋扈的酈昭儀,彷彿整個後宮都靜了下來。
宮中發生了諸多事宜,太後出宮去寺廟為社稷祈福,瑾昭儀也陪著去了。
皇後依舊權傾後宮,母儀天下,一切又都變成了老樣子。
夏姝瑗的肚子也是一天比一天大了,皇上依舊是最愛留宿在鳳陽殿中。
可是經過了這麼多事情,對於皇上鄧綏卻沒有了往日的寄託。
“娘娘,夏充依又送了上好的鹿茸過來,說是給娘娘補身子的!”容若從殿中走了出來,看著站在園子中的鄧綏,輕聲道。
近日來,夏姝瑗不知為雖然人不曾露面,可是經常會派人送些補品過來。
鄧綏猜不透,卻也不願意多想,既然她要送,那麼她便收著便是。
“我知道了!”鄧綏輕輕點了點頭。
“娘娘,皇後娘娘派人來通稟說是椒房殿今年的牡丹芍藥還有一串紅今年都是開的極好的,所以明日邀請各宮的妃嬪一同觀賞。”這時候,浣紗也走了過來,輕聲回稟。
距離酈昭儀被打入冷宮不過短短三日,皇後此時邀請嬪妃賞花,一來應該是想拉攏其他妃嬪,以此鞏固自己的勢力。二來也是想給原本跟隨酈昭儀的黨羽,一記下馬威。
次日,椒房殿的園子裡熱鬧非凡,眾位嬪妃聚集在一起,個個打扮的豔麗無比,爭奇鬥豔。
倒是鄧綏,依舊一襲素色衣裳,卻美得不可方物。
皇後和蕭美人在園子裡賞花,而祺良娣同夏充依便坐在不遠處的涼亭裡品茗下棋。然而鄧綏卻獨自倚在一棵柳樹畔,樂得清閑。
“鄧婉儀今天是怎麼了,好像有什麼心事?”就在這時候,皇後陰孝和走了過來,輕聲問道。
鄧綏轉身看著她,雖不願意開口,不過她畢竟是皇後,鄧綏還是恭敬的應道:“皇後娘娘多慮了,娘娘特意邀臣妾們來遊園賞花,臣妾自是沉醉其中。”
聽了鄧綏的話,皇後挑了挑眉毛輕笑出聲。
“好不容易偷得浮生半日閑,鄧婉儀可要好好放鬆一下,切不可憂思過度啊!”皇後看著鄧綏,似是隨口道。
看著皇後的模樣,擺明瞭她知道自己心中所想,她之所以這樣說,無非是想要自己主動開口罷了。
鄧綏微微打量了一番,隨後問道:“果然逃不過皇後慧眼,實不相瞞,臣妾有一事不明,特想請教皇後娘娘。”
“噢?是嗎?”皇後嘴角帶笑,不以為意。
“那日皇後娘娘明明已經捉到真兇,為什麼一開始進來卻閉口不談?”鄧綏輕聲問道。
那日皇上問皇後可有緝拿到兇手,皇後只是輕輕搖頭搖頭,後來若不是皇上大發雷霆,不到關鍵時刻,她依舊不會交出。
聽了鄧綏發問,皇後不禁輕笑:“沒錯,本宮的確是故意的,也是本宮故意惹得皇上不快。本宮只是想告訴你,帝王家永遠沒有信任,雖然皇上平日裡對你寵愛有加,可是他卻從來沒有相信你。同時,本宮也是在提醒我自己。”
聞言,鄧綏不禁有些心寒,是呀!皇上自始至終都沒有相信過她。
得到自己一直困惑的答案,然而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鄧綏轉身向一處涼亭走去。
“姐姐,為何要告訴她這些?”看著鄧綏遠去的背影,一旁的蕭美人忍不住的問道。
皇後淡淡道:“你以為我們扳倒一個酈昭儀就結束了?她,遠遠比酈昭儀危險。”
“妹妹不懂!”蕭美人低著頭問道。
“以後你慢慢就會懂的,這個鄧綏一定留不得,留下她怕是養虎為患。鄧綏不是一個簡單的女人,加上皇上對她傾心已久,日後必定是一個莫大的威脅,她肯定會成為第二個酈昭儀甚至更甚。但是本宮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對我構成威脅,絕不允許。”皇後壓低聲音說道,藏在袖中的十指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