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她也是像鄧婉儀那樣躺在床上,哭的那樣絕望與撕心裂肺,那時候太後也像今日安慰鄧婉儀般的安慰著自己。
猶如情景再現一樣,瑾昭儀看著鄧綏低低的抽泣,心如刀割,心中對於酈昭儀的恨意又深了幾分。
“鄧妹妹,事到如今,你傷心也是於事無補,還是快些養好身子,早日查明真象才是。”瑾昭儀也走到床邊,拿出方巾輕輕的為鄧綏擦幹眼淚。
看見自己失態,鄧綏強忍著心中的苦楚,輕輕點了點頭。
她又何嘗不知道今日之禍究竟誰是幕後真兇,這宮中覬覦她的人,又敢堂而皇之的對她下毒手的人,除了酈昭儀還能有誰。
只是片刻後,太後搖了搖頭,輕聲叮囑道:“好了,你也不要太過悲傷,過些日子哀家再來瞧你,你且好生將養。”
“謝太後娘娘體恤!”鄧綏點頭謝恩!
太後也不再多言,隨後便離開了。
鄧綏撫摸著自己已經平坦的小腹,目光呆滯。
那一夜都由皇上陪伴再側,只是那一夜鄧綏都沒有合過眼睛,也沒有說話,不管劉肇如何安慰,她終究還是沒有應他。
知道她心裡難過,他也不怪罪與她。只是靜靜的陪在她身邊,擁著她一整夜都沒有閤眼。
直到第二天一早,劉肇去上早朝。鄧綏側身躺在床上,看著他梳洗完畢。
就在劉肇打算轉身離去的時候,鄧綏終於忍不住的開口叫住了他:“皇上!”
聽見鄧綏開口,劉肇欣喜,急忙停住腳步看著她。良久,鄧綏鼻尖微酸,強忍著眼中的淚水緩緩的吐出幾個字:“如果臣妾找出殺害我腹中孩子的兇手,皇上是否會鐵面無私,將兇手繩之以法?”
鄧綏深知道,皇上心中雖然有她,可是帝王多情,他的心中依舊有著酈昭儀。不然他也不會容忍著酈昭儀在這後宮橫行無忌這麼些年。
三年前瑾昭儀的事情,她多多少少也有些耳聞,她不想讓自己成為第二個瑾昭儀,也不想忍氣吞聲任由自己的孩子平白無故的死去,更不想容忍殺人兇手安然無恙。
聽了鄧綏的話,劉肇臉上的笑意一收,遲疑了半晌,隨後說道:“當然,若是找到了證據,朕自然不會偏私,你好好休息,朕晚點過來看你。”
聞言,鄧綏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她明白了,就在皇上遲疑的片刻,她就已經明白了一切。
只是這一次,她不想再隱忍了,她一定要讓兇手付出血的代價。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半月已經過去了。雖然由著太醫的細心調養,可是鄧綏傷心過度,身子卻也遲遲不見好轉。
還是虛弱,只能勉強的下地行走。這日陽光明媚,天氣極好。香菱和浣紗扶著鄧綏在院子裡轉轉。
雖然行走的有些緩慢,可是鄧綏依然堅持著出來透透氣。
自從上次事情過後,容若便命人將園子裡的鞦韆架子拆的幹淨,以免鄧綏觸景傷情。
鄧綏知道,必然是有人在鞦韆的繩子處動了手腳,不然那麼結實的繩子不可能輕易地斷裂。況且穆荊曾經說過,就在自己摔倒的前一天半夜裡在院子裡看見過一個黑影。
對於鳳陽殿的宮人鄧綏自然是放心的,且不說他們一直以來對自己忠心耿耿,自己滑胎這些日子以來他們全都悉心照料,從來不曾有過半分差池。
不是宮裡人所為,那必定是外人所為。只是鳳陽殿一向宮禁深嚴,外人又是怎樣混進的呢?
想到這裡,鄧綏不由得在院子裡的圍牆處仔細打量,可是卻是一無所獲。
“娘娘可是在找什麼東西?”看著鄧綏四處打量,香菱不禁問道。
“無礙!”鄧綏打量著園角的草地和圍牆,並沒有找到絲毫線索。
心中越來越不是滋味,已經半月過去,皇後那邊奉了皇上太後旨意說是祥查,卻也沒有查出個什麼究竟。
香菱和浣紗扶著鄧綏在涼亭裡坐下,穆勒拿著掃帚在園子裡打掃。
一旁的浣紗見著了,微微笑了笑,隨後前去幫忙。
“這夏天到了,可得打掃幹淨,不然得招蚊蟲鼠蟻。”浣紗一邊往地上撒著水,一邊說道。
旁邊的穆勒連連點頭,拿著掃帚把園角也掃的幹幹淨淨的。
“咦!這是什麼?”就在這時候,穆勒一邊說著一邊蹲下身子,在園角的草叢裡撿起一下塊兒東西細細打量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