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勢靠在她懷裡,輕聲問道:“皇上怎麼來了?”
“朕正好路過,便進來瞧瞧你!”說著劉肇坐到了她身邊。
靠著他的肩頭,兩人並肩坐在園子裡的鞦韆上,鄧綏心滿意足。
“阿綏,等我們的孩兒生下來之後,朕也這樣靜靜的陪著你和孩兒!”劉肇溫柔的抓著鄧綏的掌心,聲音格外的柔和。
聞言,鄧綏心裡感激,她不由得往他懷裡鑽了鑽,頓時她嘴角的笑容微微有些僵硬。
他懷裡的味道不再熟悉,有著一股股淡淡的胭脂味兒。鼻息之間沖充斥著薰香的氣味兒,她很清楚這正是酈昭儀平日裡所用的薰香。
那股味道很特別,是極其名貴的凝珀香,這香是北境之地進貢的,酈昭儀平日裡極其喜愛。
聞著凝珀香的味道,鄧綏心中不免有些失落。想著剛剛他也同酈昭儀像此刻一般溫存,鄧綏的心裡就有一股說不出的滋味兒。
微微脫離他的懷抱,鄧綏看了他一眼,想著剛剛酈昭儀也像此刻這般依偎在他懷裡,郎情妾意,心中的失落更甚。
“怎麼了?”劉肇見此,眉宇間緊蹙,低聲問道。
鄧綏搖搖頭,心裡不由得有些感傷。她撫摸著自己的小腹,沉寂不語。
見此,劉肇伸手攬著她,陪在她身邊,也不再多言。
望著那殘片落在地上,鄧綏低眉緩緩道:“這幾日,臣妾的身子越發的懶散,整日整日的不想動彈。只是偶有不適,吐的厲害。”
“昔日祺良娣懷著平兒的時候也是害喜得厲害,你且受苦了!”劉肇伸手拉著她,眼神溫潤如玉。
鄧綏微微點頭,聽說孕婦在懷有孩子的時候若是害喜厲害,那麼八成是個男孩兒。
事到如今,鄧綏倒也希望自己福澤深厚,肚裡的是個皇子。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心中苦澀。
“過幾日便是十五,朕會命人去將鄧老夫人接進宮裡,也好一解你相思之苦。”劉肇見她眉宇間的哀怨,不由得有些憐惜。
聞言,鄧綏心中好受不少。終於等到和母親見面的日子,即使心中萬般苦澀,可是這一刻她臉上還是掛上了一抹笑意。
三月十五,轉眼便到。一大早皇上就排了護衛出宮接鄧老夫人,到了母親進宮的日子,鄧綏滿懷期待的等在宮裡。
看著她一臉欣喜,無法自持的樣子,容若端了熱茶過來。
“主子,你坐下歇歇吧!這會兒老夫人應該還在路上,還早著呢!”看著她焦急的樣子,容若不由得笑了笑。
聞言,鄧綏拉著容若笑道:“姑姑,我已經大半年沒有見過母親了,也不知道母親近來怎樣?”
容若扶著她坐下,又拿了軟墊給她墊上:“馬上就要見到了,主子一會兒見著老夫人就知道了。”
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鄧綏哪裡還坐的住,不時的就往園子外張望。
等到快要午時的時候,園子裡終於有了動靜。鄧綏隨眼望去,只見母親在宮人的攙扶下,走了進來。
鄧綏大喜,立馬起身迎了出去。
剛剛到園子裡,鄧老夫人也是看見了她,微微有些渾濁的眼眶也微微濕潤。
“母親!”鄧綏壓抑不住思念之情,撲進老夫懷裡。
“綏兒!”
老夫人一時忍不住,竟也低聲抽泣。
兩人擁在一起,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老夫人拉著鄧綏的手,仔細打量著她,一臉關切。
隨後,她松開鄧綏,佝僂著腰,對著鄧綏畢恭畢敬的盈盈一拜:“臣婦參加婉儀娘娘!”
見著母親對自己行如此大禮,當下不由得一驚,慌忙扶起老夫人,急忙問道:“母親大人這是何意,快些起來。”
誰知,老夫人卻笑道:“我雖然是你母親,可你如今已經貴為婉儀,該有的禮數還得有。”
看著母親如此小心翼翼的模樣,鄧綏不由得心酸:“不管綏兒如今貴為何種身份,可心裡一直感念母親養育教誨之恩!”
“母親自是明白綏兒的孝心,可是這宮裡不比外面,一切還是警醒些好!”老夫人拍了拍鄧綏的手,眼睛裡滿是疼惜。
言語之間,鄧綏擦幹臉頰的淚水,扶著鄧老夫人走進了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