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眾人皆是離去後,鄧綏也在容若的攙扶下回宮去。只是一路上她都不曾言語,捂著胸口心裡難受得緊,剛剛韓良娣死後的模樣一直在她眼前浮現,胃裡更是一片翻江倒海。
回到宮裡,她的臉色依舊有些蒼白。
容若趕忙扶著她坐下,落座之後鄧綏發現祺良娣居然也跟了過來。
看著一路祺良娣都欲言又止的模樣,看了看四周,她揮了揮手,容若示意,吩咐著一眾宮人退了下去。
見此祺良娣這才在鄧綏身邊坐下,看著她鄧綏輕聲說道:“有何事,你說吧!”
“婉儀娘娘難道對於韓良娣的突然死亡不感到好奇麼?”祺良娣坐在了鄧綏身邊,端起一旁的茶盞緩緩問道。
鄧綏瞥了她一眼,隨後不動聲色道:“我雖不知道是何事,可是失足落水一說怕是有些駭人聽聞吧!”
“沒錯!”祺良娣微微點頭。
看著她如此模樣,鄧綏頓時明瞭,看了眼前的祺良娣遠遠沒有想象的簡單,韓良娣落水一事,她必然知道的一清二楚。
“不過韓良娣在宮中一向橫行無忌,如今去了也算是她該有此報。”祺良娣最近微微上揚,有些感嘆。
鄧綏望著她,聲音冰冷:“當真只是報應不爽嗎?”
鄧綏語氣冰冷,事到如今她更加篤定韓良娣的死必然和祺良娣脫不了幹系。
“我知道婉儀娘娘心裡想的什麼,可是韓良娣的死並非出自我之手,我不過只是暗地裡推波助瀾而已。”祺良娣壓低聲音,坦白道。
隨後她又話鋒一轉:“更何況韓良娣生前處處和婉儀娘娘作對,對你也是屢次不敬,如今落得如此下場,婉儀娘娘不應該覺得一切都是天意嗎?”
鄧綏搖頭,韓良娣雖然對她不敬,可是她卻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取她性命這般歹毒。
“是酈昭儀?”鄧綏閉上眼睛,低聲問道。
祺良娣微微抬頭,隨後輕笑道:“沒錯!”
“韓良娣雖然出手對付過江美人肚子裡的孩子,可是終究還是沒有得手,如今酈昭儀已經失去了一個江美人這個得力助手。而且你也一心想要逃離她的掌控,韓良娣雖然不堪,可是終究還是有利用價值,酈昭儀又正是用人之際,為何會早早對她出手?”鄧綏說出自己心裡的疑惑。
聞言,祺良娣臉上不由得有著一絲得意:“話雖如此,可是酈昭儀眼裡又豈會容得下沙子。”
祺良娣有些自嘲的說道:“那日我特意將撿回的珠子悄無聲息的放在了韓良娣身上,果然,酈昭儀終究還是對她出手了。”
聽了祺良娣的話,鄧綏一驚,原來如此。
祺良娣將珠子放在韓良娣身上,嫁禍與她,對於酈昭儀而言,肯定認定了韓良娣背叛了她,所以她又怎會留她?
只是祺良娣如此一來,不動聲色的又削弱了酈昭儀的勢力,好一招禍水東流,不僅不費吹灰之力的除去了韓良娣,還削去了酈昭儀的勢力。
如此一來,還是小瞧了她。
對於祺良娣,鄧綏不得不另眼相待。她果真不是一般的人,如此心智,當真是可怕。
祺良娣離去後,鄧綏一直都坐在殿裡發呆,午膳更是沒有動過一口。
她只是覺得難受的厲害,胃裡難受,沒有絲毫胃口。
喚人趕緊撤去了飯菜,鄧綏倚在暖榻上坐立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