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若望了望窗外,看著岸上鄧綏精心準備的竹簡書卷,還有一桌子精緻的點心,只是那泡熱茶卻已經涼了。
容若關上了窗戶,搖了搖頭勸道:“下午皇上身邊的內侍來報,說是晚上皇上要陪貴人讀詩品茶,皇上一向以來都是極其喜愛主子的,想來必不會食言。”
鄧綏摸了摸那壺已經涼透了的清茶,淡淡道:“這壺茶是我晨起收集了寒梅上化雪的冰水烹的,這茶葉還是從曹大家那裡帶過來的,可惜了。”
瞧此,容若不由得微微嘆息。
“懼離別,傷離別,逢到離別淚嗚咽,袖間藏相切。怕相思,已相思,輪到相思沒處辭,眉間露一絲。”鄧綏無精打採的倚在案邊,不由得低低吟唱一首《別相思》。
她緩緩的站起身,剛想要梳洗入睡,可是園裡卻有了動靜。
“阿綏一首《別相思》吟的婉轉悽涼,可是在怨朕來遲了?”就在這時劉肇突然負手走了進來。
鄧綏聞言,腳步一頓,轉過身去。只見劉肇負手而立,站在她身後笑盈盈的看著她。
他眉眼如畫,俊郎的臉上洋溢著淡淡的笑意,燭光下一雙墨眸熠熠生輝。
望著他披風上面覆蓋的雪瓣,鄧綏鼻尖一酸。一下子撲進他的懷裡,劉肇伸手摟住她。
“朕答應阿綏就一定會來!”劉肇附在鄧綏耳邊緩緩道。
他的聲音很低,兩人由於情人間低聲耳語。
鄧綏連忙從他懷裡掙出來,為他解開身上的披風,看著他的發間的雪瓣,她踮起腳尖輕輕拭去。
“夜已深了,外面又下著雪。黎嵐殿離建章宮又遠,皇上怎麼還來?可有凍著?”說著鄧綏急忙握住劉肇的手,為他和氣。
看著她急切的模樣,劉肇臉上露出笑意:“朕若是不來,阿綏怕是要吟那首《別相思》到天亮了。”
聞言,鄧綏不禁俏臉一紅,放下劉肇的手,轉過身佯裝生氣的道:“皇上不僅來遲了,來大笑臣妾。”
劉肇瞧著她討巧的樣子,不禁笑出了聲。隨後走到她身邊,牽著她的手在暖榻上坐了下來。
“今日邊塞急報,南邊匈奴最近舉兵邊境,似有蠢蠢欲動之向,行度遼將軍龐奮與越騎校尉馮柱二人與朕商議邊塞事宜,故朕來遲。”劉肇盯著鄧綏緩緩解釋道。
聞言,鄧綏笑了笑:“國家大事重要,是臣妾兒女情長了,再此給皇上陪個不是。”
劉肇寵溺的摸了摸她的發絲,瞧著她笑的純真,不由得有些痴迷。
“皇上勞累了一天,臣妾給皇上重新泡一壺熱茶。”說著鄧綏起身,拿起一旁已經涼透的茶水。
劉肇按住了她,將她拉到自己身邊。他親自起身,將那壺涼茶置於暖爐的炭火之上。
“若是匈奴壓境,朕自然要排大將前去總覽大局,可是縱觀朝野朕也沒有選出一個合適的人來。”劉肇坐回鄧綏身邊,嘆息道。
如今邊野戰事連連,能用之人幾乎都被派遣至邊域鎮守,此時若要派兵支援南境一時也的確難尋出一個可以託付的人。
聞言,鄧綏抬了抬眉,隨後笑著說道:“臣妾一個女兒家,自是不懂什麼國家大事的。”
“哈哈,無妨!”劉肇揮了揮袖,豪言道:“朕原本打算派遣護羌校尉鄧訓,他經驗豐富,辦事可靠。可念其年事已高,實在是不忍心。”
鄧綏心裡一驚,皇上居然打算派父親領兵南境,南境四季嚴寒,匈奴人又極其兇殘,不由得有些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