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微定睛看了好久,把重傷鑒定的落款日期往前反推九十天,是她十七歲生日的第二天。
裴敘吩咐助理把故意傷害案的頁面刪幹淨,沒想到還是不小心留了一頁。
時微倒轉電腦螢幕,質問:“他們這麼早就開始傷害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裴敘掃一眼文字,後腦勺發痛。
“當時沒證據,而且我什麼都不記得了。事後確定嫌疑人,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不想讓你擔心。”
“沒事了寶寶,他們都會被判刑。”
蔣時微恨得牙根癢癢:“我討厭你這樣。”
裴敘沉默幾秒後說:“對不起。”
“你信用透支了,”時微前所未有地冷肅,“哥哥,我需要你百分百坦誠,比如你到底吃早餐沒。”
裴敘扶額,有種被看透內外的無力感。
他猶豫一會兒,說:“沒吃,喝了杯咖啡。現在胃疼,不想吃。”
時微問:“怎麼會胃疼?”
裴敘進退兩難,蔣時微忽然想到什麼似的,急切追問:“你早上去見eden了,他怎麼樣?”
還是那副關心到令裴敘喘不過氣的神態,連音量都拔高了。
他們不是昨天才在生日派對見過面麼。
怎麼,蔣時微覺得,裴敘單獨去找eden,eden就會遇到危險麼。
至於這麼著急麼。
怎麼不繼續問我早餐吃沒吃,為什麼胃疼。
裴敘想完這些亂七八糟的,腦海中忽地浮現駱堯那句話。
“恭喜你,心理年齡終於滿十八歲了。”
我真有這麼幼稚?
裴敘深呼吸一下,穩定情緒說:“他很好。我跟他道歉,他還了我一拳,力氣不小,看起來身強體壯。”
蔣時微頓時語塞,想開口又不知該說什麼。
裴敘把吐司切成小塊,推到時微面前。時微挑走煙燻三文魚和牛油果吃掉,把剩下的幹巴麵包留給裴敘。
裴敘莞爾,聽話地吃下去。
蔣時微三兩口咽完三文魚,猛灌一口咖啡。
當啷一聲,咖啡杯被擱在陶瓷杯墊,裴敘循聲看去,清晨送給時微的戒盒擦過桌面,回到他面前。
“我現在不想做選擇,這不是逃避,而是希望攪渾的水能經過沉澱,恢複澄清,再看水裡有什麼。”
裴敘:“你看不清水裡有什麼?”
蔣時微:“是的。”
裴敘額上起了一層冷汗,逐漸凝結成水珠,順著太陽xue和臉頰流下。
“我知道了,”裴敘把戒盒推回去說,“不管多久我都等你。”
他喉結滾動一下,終於還是把那句“我愛你”留在心底。他不願再用愛,給時微施加一絲一毫的壓力。
也許水清之後,被留在記憶裡的人是他,不是eden。
他真想拼命阻止,一次又一次地把水攪渾,可是他再也不能了。
蔣時微翻開的書是泰戈爾的《吉檀迦利》,正停留在第32則。
by a eans they try to hod e secure e in this ord.
but it is otherise ith thy ove hich is greater than theirs, and thou keepest e fre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