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到房門口,迎面見到一位年近五十仍風姿綽約的女士,身旁站著與她長相沒有一絲相似的棕發藍眼女孩。
“媽。”
“婉姨。”
兩名來訪者同時出聲,稱呼的是同一個人。
陳婉略過兒子,笑著對蔣時微說:“微微,好久不見。”
上回見面,大概是蔣時微還讀小學的時候,陳婉回國辦事,順道看了一眼裴敘。真就只有一眼,裴敘還沒來得及高興,媽媽就走了。
蔣時微默默伸手牽住裴敘,脆生生說:“哥哥,我餓了,想吃烤棉花糖。”
裴敘原本盯著陳婉漸行漸遠的車看,聞言收回視線,彎腰單手抱起蔣時微,笑說:“走,吃烤棉花糖去。”
當年匆匆一面,時微只記得陳婉長得英氣好看,這麼多年過去,她風采依然卓絕。
隨陳婉一起迎接客人的女孩是xandra,裴敘二十一歲的繼妹,那隻藍白色v包的主人。
再觸及那段酸澀不安的記憶,蔣時微覺得自己怪幼稚的,因為一張照片想東想西。
進了屋,陳婉親自去泡茶,xandra跟進茶水間幫忙。
時微提起v包的事,懊惱道:“我怎麼會因為這樣一件小事,就覺得天要塌了呢。”
裴敘捏她的手心,不以為然:“你長大了,不能因此否認過去某個瞬間的痛苦。翻過那座山後,你覺得它不過如此,但是對小孩來說,那就是一座比天還高的山啊。”
時微抿著唇,眼眶忽然一酸:“我好想穿越回去,告訴她不要怕。”
裴敘心口發緊,喉結微不可察地滾動,像在咽硬石子。
如果能穿越回去,裴敘不可能再談戀愛,也不可能把蔣時微一個人留在國內家裡,自己跑到歐洲。
“我的錯,”裴敘道歉後承諾,“以後不會再讓你難過了。”
話音剛落,xandra從茶水間探出一個頭:“嘿,誰要喝咖啡嗎?”
裴敘幾乎要親到時微的耳朵,時微嚇得立刻往旁邊坐,離裴敘半米遠。
裴敘忍不住笑,替她回答:“給微微一杯咖啡,她不喝茶。”
喝過茶,也同陳婉的家人用過晚餐,裴敘想帶時微去市中心逛逛。
晚間氣溫低,冷雨變成細雪,薄薄一層鋪在屋前臺階上。
時微下臺階不自覺抬手,搭著裴敘的胳膊,裴敘反手捏住她腕子,護在懷裡走。
陳婉倚著門框笑:“你倒是會體貼人。”
裴敘跟著笑:“就微微這一個可體貼的而已。”
xandra主動挽上時微的胳膊,說要一起去。裴敘其實不大樂意,但不好拂他媽媽的面子,也就預設了。
從家裡去博物館廣場不遠,xandra一路話很多,完全把蔣時微的注意力吸引走,裴敘更加不爽。
“sister,”他語氣生硬,故意不叫她名字,“松開手,你要把微微的手臂拽掉了。”
xandra扭頭看他:“bro,你在說什麼?”
裴敘不語,上前一步把時微攬回自己懷中,挑釁般越過xandra。
當晚從街市回來,xandra給裴敘點了一根煙,略顯諂媚。
她問:“你的妹妹時微,她有沒有可能……”
裴敘撇過頭,斬釘截鐵回:“沒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