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微一下就給氣著了,起身說:“我不問,我回去睡覺了。”
稀奇的是,裴敘沒挽留。
蔣時微氣沖沖走到門口,又特別沒出息地止住腳步,緩緩轉身。
“我還有一個問題。”
裴敘好笑地看著她,示意她問。
她一鼓作氣:“我在書房看到一句話——我的生命曾是一場盛宴,你特地寫了這句譯文,是什麼意思?”
裴敘顯然沒想到她會問這個,沒有什麼前提,看到就要問。
靜默幾秒,時微說:“你不想回答就算了,只是隨手記的吧。”
說著要往外走。
裴敘叫住她:“等會兒,我可沒說不回答。”
時微站在原地,頂燈照下來,像一片柔軟的霧籠罩著她。
裴敘心裡格外熨帖,在外惹的浮躁和氣惱,此刻悄然消散了。
“我爸他老婆生二胎了,”裴敘語氣平淡,“是個姑娘。”
蔣時微暗下震驚。
裴敘接著說:“奶奶給我未來太太留了個寶詩龍蛋面藍寶戒,鎖保險櫃裡頭,現在我爸要拿去送他新閨女。我也不缺這一枚戒指,就是覺得他怪可笑的,不拿親媽遺囑當回事。”
時微問:“那你打算怎麼辦?”
“我說我已經送出去了,”裴敘眼裡劃過一絲狡黠,“想從我物件手上要回來,掂量一下自個兒的臉面。”
剎那間,蔣時微開始耳鳴,彷彿有一千一萬的蝶翅在耳畔震動。
她張了張嘴,說不出話,眼淚蓄在眼眶裡,轉身過去擦掉。
時間緩緩流淌。
她忍住淚意,幹巴巴說:“你送給孟姐姐了啊,挺好的。”
裴敘輕笑一聲:“怎麼會?”
時微不解。
裴敘說:“這是結婚才能送出去的大禮,遠著呢。我把戒指換了個地方放,就你衣帽間那個珠寶櫃。”
時微瞳孔猛縮:“你放我那兒幹什麼?”
“借貴寶地一用,”裴敘無所謂地說,“我那沒合適的櫃子。要是哪天老裴上門來要,把我房間抄了也找不到,他總不可能去翻你房間”
時微:“你就不能放銀行?”
裴敘:“懶得去。”
時微:“……”
他過於理所應當,為了圓上一個謊話,不惜把蔣時微說成自己的物件。
蔣時微隨隨便便為之心動,比起喜悅,更多的是對自己絕望。
裴敘說完他爸和後媽的事,把話題扯回蘭波詩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