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生命曾是一場盛宴。”
晚十點五十五分,裴敘回來了。
梁媽正在做明天要吃的糕點,請時微幫忙,送解酒湯給哥哥。
蔣時微敲門、進門,把解酒湯放在桌上就要走。
裴敘說:“微微,過來。”
時微給自己做足心理準備,慢慢轉身,走到裴敘身邊坐下。
裴敘喝了一口解酒湯,問時微為什麼不去接風宴。
時微說:“不想去,很累。”
“今兒有你愛吃的烤乳鴿,”裴敘從夾克口袋裡掏出一個油乎乎的紙袋,“都涼了,好可惜。”
時微沉默片刻:“哥哥,你喝醉了。”
誰家正常人把烤乳鴿揣兜裡,裴敘醉得不輕。但他神色從容,舉止能自控,時微剛剛才發現他喝醉。
聽到蔣時微的話,裴敘眼睫微顫,笑著說:“嗯,哥哥是醉了,那微微吃不吃烤乳鴿?”
時微眼眶驀地泛酸:“吃,我讓梁媽熱一熱。”
等蔣時微端著熱好的烤乳鴿回來,裴敘已經在浴室洗澡。她啃著乳鴿腿,聽浴室水聲,久違地感到無所適從。
自從歐洲旅行結束,她和裴敘很少單獨待在一起。
裴敘偶爾跟李叔搶活幹,送她上下學,她也以上課太累為由,總在車上補覺。
日複一日地,這樣疏遠裴敘。
好像,她真的如願,成功放棄了對裴敘的暗戀。
直到裴敘從衣袋裡拿出涼透的烤乳鴿,溫柔笑著,問她吃不吃。
她咬下一塊乳鴿脆皮,混著眼淚水一起咽進去。
她想她不能再和裴敘待在同一個家裡,否則永遠不可能得救。
沒多久,裴敘洗完澡出來,邊走邊擦幹頭發。
他穿著純白短袖,黑色運動褲懶得系帶,一雙經典款黑白拖鞋,就跟蔣時微第一次見他看到的那雙一樣。
這麼多年,他年年買新的,卻年年都不換款式。
蔣時微拿起一塊乳鴿,問:“你吃不吃?”
裴敘喝過解酒湯,清醒多了:“你吃,我不餓。”
蔣時微默默吃了一會兒,感覺屋裡靜得奇怪。轉臉看去,裴敘給自己倒了杯威士忌,表情不太好。
“哥哥,”時微小聲問,“孟姐姐回來了,你不高興嗎?”
裴敘說:“高興。”
“那你為什麼板著臉?”
“小孩別問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