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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廟
殘月如鈎,沈昭寧裹緊鬥篷踏入城西破廟。蛛網在坍塌的樑柱間低垂,月光透過漏風的窗欞灑下,將滿地碎瓦染成霜白。她攥著懷中玉佩,耳尖捕捉著暗處的每一絲響動——自昨夜黑影離去後,她便發現春桃神色有異,茶盞裡還漂浮著細碎的安神香末。
“來了。”沙啞的聲音自神龕後傳來。謝玄燼掀開破舊的黑鬥篷,蒼白的面容在月光下泛著青灰,右袖空蕩蕩地垂在身側,顯然少了半截手臂。沈昭寧的目光掠過他腰間懸掛的鎏金短刃,那刀刃上凝結的暗褐色血跡,與昨夜沾染在她被褥上的痕跡如出一轍。
“你的手……”她話未說完,謝玄燼已將一方染血的帕子甩在她腳邊。帕子上繡著半朵未完成的並蒂蓮,正是她前日遺失的物件。
“城南屠夫滅門案,現場留有你的繡帕。”謝玄燼的聲音冷如淬冰,“沈姑娘,可知私通妖邪是何罪名?”
沈昭寧渾身發冷。三日前她確實去過城南,但不過是為了救助一名被邪祟纏身的老嫗。她猛地抬頭:“是你在誣陷我!昨夜你闖入我閨房,分明……”
“分明怎樣?”謝玄燼逼近一步,殘袖掃落供桌上的燭臺,“覬覦救命恩人?還是說,沈姑娘早就知道我黃泉使者的身份?”
驚雷炸響,暴雨傾盆而下。沈昭寧在雷光中看清謝玄燼眼底翻湧的黑霧——那是被幽冥業火侵蝕的徵兆。記憶突然如利刃割裂腦海,她想起古籍中記載的禁忌:黃泉使者若動情,魂魄將被業火焚盡,唯有飲下心愛之人的心頭血方能暫緩。
“所以你要殺我?”她後退半步,後背撞上斑駁的泥塑神像,“就因為十年前那枚玉佩,讓你動了凡心?”
謝玄燼的瞳孔驟然收縮。鎏金短刃出鞘,卻在觸及她咽喉的瞬間停住。雨滴順著他淩亂的發絲滴落,混著嘴角溢位的黑血,在青石板上洇出詭異的花紋。“給你三個時辰。”他收回刀刃,從懷中掏出一卷泛黃的文書,“帶著這個出城,永遠別回來。”
沈昭寧低頭看去,竟是蓋著侯府大印的休書。墨跡未幹的字句刺痛雙眼,她忽然笑出聲,笑聲混著雨聲在破廟中回蕩:“原來侯爺終於找到由頭要將我逐出府了。可你呢?謝玄燼,你費盡心思趕我走,究竟是怕我連累侯府,還是怕……”
“夠了!”謝玄燼猛然揮袖,神像轟然倒塌。漫天塵埃中,他的聲音帶著破碎的嘶啞:“明日巳時,城門落鎖前若還不走,我親自取你性命。”
話音未落,他已消失在雨幕中。沈昭寧跪在滿地狼藉裡,手指無意識摩挲著休書上父親的落款。遠處傳來更夫打更的梆子聲,驚起簷下寒鴉,她突然想起昨夜春桃說的那句話:“黑衣煞星專挑夜間行惡之人下手。”
掌心的玉佩突然發燙,沈昭寧望著雨簾中若隱若現的黑影,終於明白這場重逢從不是偶然——有人想借謝玄燼的手殺她,而謝玄燼,正在用最狠的方式,為她推開即將到來的滅頂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