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四人,統統沉默不語,是該反思一下自己之前聽信讒言之語。
恰巧剛常昱瑤身後那桌客人離席後,又來了倆人剛落座,便聽著身後懺悔聲,好奇轉身問道:
“你們口中的殿下是不是咱們北殤的公主殿下啊。”
常昱瑤和姜洛山轉頭,四人一道目光落在說話的人臉上,都沒在平川城見過此二人。
常昱瑤緩緩道:“你們從何處來。”這些日子,不少他城中人過來一賞花燈,一時半會兒的她還真分不清楚。
只順著視線,看向不說話的那人,雙腿不便,坐著流椅,替說話的男子答:“我們從幽州而來,想必幾人就是‘平川四傑’吧。”
‘平川四傑’乃邊關百姓給常府兩位小姐還有兩位姑爺一併起的名字,幾人打小認識,在城中行俠仗義,豐收之季,更是不分高低,幫著家中貧苦無主事的百姓,一同收麥田。
別看平川城只是北殤一座城池,若真管起來,也是難上加難的,何況此地乃邊關要塞,更需精力無限。
常昱清看著身患腿疾,卻樂觀無比,話中還能調侃旁人,忍不住誇了一句:“我們是‘平川四傑’,你二人就是‘幽州雙笑’。”
雖身負疾,心卻笑之面對,另一人開懷,也為友人含笑。
世間當友應如此,難能可貴是親情。
“誒。”坐在常昱瑤身後的男子道,“文懷如今心態還是多虧了一位小姐的福分,就是不知這位小姐如今身在何處,日後是否有緣再見。”
雁翎和景南歸剛轉過香肉館子三樓梯口,便看到幾位眼熟之客,有雁翎想見的,也有意料之外的。
坐在館子裡吃肉的百姓目光循來,一時間不知道是否該給公主問好,氣氛詭異,當挨著窗邊坐著的常昱清和常昱瑤察覺後,二人已朝她們走來。
雁翎目光一門心思落在常府兩位姐姐身上,不曾注意到隔桌在幽州跟她打過交道的二人,但其一人卻湊到她跟前,“這位小姐,我們又見面了。”
店中小二給搬了兩張圓杌過來,雁翎坐下側目瞧去,原來是他倆,“是啊,又見面了。”
這桌四人愣住,尋著話聲落在說話的人身上。
雁翎直接了當道:“但我並非哪家小姐,而是北殤的公主,我身邊這位也非小廝,而是平陽侯府世子。”
出行不便透露身份,但在平川城,無人不知她和冰塊是誰,即便她不言,總有人會說,還不如她自己說。
常昱清和常昱瑤算是聽明白了,公主殿下和景世子前去幽州城隱了身份,才會有幽州城來的友人錯認。
隔桌文懷和馮顏己直直愣在原地,一個兩個的臉上盡然寫著不可思議。
不因旁的,只因那天馮顏己還一併嘲諷了公主殿下。
馮顏己心裡一萬個‘完了’奔騰,他罵的這二人乃同一人。
文懷欲扶流椅的雙手抓空了一下,隨後抓住,行至顏己身側,拽著愣神的人連忙過來雁翎坐的這桌道歉。
雁翎不願再聽道歉了,何況她已經罵回去了,早就不生氣了,再者身份地位不是拿來害怕的,“不必不必。”
景南歸卻和此二人碰了一下酒盞,“事情幾日前就解決了,兩位此番過來,若為交朋友,咱們殿下也是歡迎的。”
言外之意,若是致歉,便離去即可,他了解小唯,罵過的人她往後再不會計較的,至於旁人聽了小唯身份,自知理虧,他也能理解。
此二人見人熟絡,想必在幽州也是能說會道的,若能因此交個朋友,更有助於小唯在幽州城的名聲改之,景南歸要試上一試。
文懷和馮顏己見狀,自然高興飲酒,原本於他們而言,公主雖是北殤明天,卻有無德之難,他們的話本就有辱殿下聲譽,可是自打他們看清之後,才知公主殿下是好的,交朋友不敢當,不怪罪就是萬幸。
期間,雁翎一言未發,她不明白冰塊為什麼要讓她跟幽州二人交友,或者說套近乎,可她明白,她自個的心口處又是悵悵的感覺。
這感覺就像心裡空了一塊,卻再塞不進任何東西。